到底还是让阿姨来做得饭。
不知道他的房子要多久才能装修好,吃饭时,她向靳屿交代了一下保洁来打扫卫生的频率、以及家里阿姨来做饭的时间,顺便想把阿姨微信推给他,方便他点菜。
时隔多年,两人重新加上微信。
贺星苒下意识地看了看靳屿的微信头像和含义。
名字叫komorebi,头像是一只白色西高地,在狗狗公园里摇着尾巴。
贺星苒不知道昵称的含义,可还能记得他从前对狗毛轻微过敏。
而从前,贺星苒的微信昵称是星星,靳屿则叫星星的鲸鱼。
头像是两人去海洋馆时,一头虎鲸游过时,她看向虎鲸的背影。
鲸鱼和星星都在其中。
他飞行器动力学老师是退休返聘的老教授,普通话差,不分前后鼻音,每次喊他“jing屿”,贺星苒私下偷偷学老师的口吻叫他鲸鱼。
而如今,物是人非。
贺星苒微微感慨,便收起手机领着靳屿介绍一下家里格局,让他挑一间卧室。
忙一整天,贺星苒准时的睡眠生物钟令她开始犯困,主卧次卧加三间客房都带他看过,靳屿却没吱声。
她刚要出声提醒,手机就递到面前。
屏幕上是她仅三天可见的空白朋友圈页面。
靳屿扬了扬眉:“不发个朋友圈?”
贺星苒没忍住倦意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的:“什么?”
靳屿嘴唇抿着,从贺星苒的角度能看到他紧绷且冷冽的下颌线条。
她刚要解释,就听到靳屿略显冷淡的声音:“怕霸王龙看到?”
“……”
贺星苒无奈解释:“他有名字,叫徐敏行!”
“哦,”靳屿松垮将手机揣进口袋,没听到似的,“看来还真怕他看到。”
贺星苒:“……”
他仍旧是用一贯冷淡懒散、且有点目中无人的声调讲话,情绪寡淡,表情也寡淡。
可就像她沾上那个人时,总会变得不像自己;靳屿讨厌师兄,所以口中说出的跟他相关的每一个字,都值得她反复去研究。
没办法,青春和爱情都不是两个人站在台上演大戏。
他们是生活在人世间的、鲜活的生命,总是能遇到甲乙丙丁,人际关系交织成复杂的网,每个人都置身其中。
贺星苒用手掐了掐大腿,让自己保持冷静。
曾经为了师兄吵过很多架,当时认为不必要,以现在两人的关系就更不必要。
“不怕他看到,是今天忙忘了,”她尽力保持最平静的语气,不卑不亢解释,“结婚证还在我包里,我就不取了,直接用你朋友圈的图片发一下?”
靳屿没说话。
贺星苒点进他朋友圈,保存图片,然后编辑朋友圈,两张图,犹豫了下,配文:我们
兜兜转转,居然还是他们。
发送成功,贺星苒回归现实问题,问靳屿:“你住哪间?”
靳屿神色晦暗,背着光线看不太清。
“就这个吧。”他指了指。
刚好是主卧,平时贺星苒住的地方。
她其实并不想换房间住,但一想到刚才不悦的插曲,贺星苒把话咽了下去:“好,浴室镜子后面有一次性用具,我先拿一下睡衣。”
动作很快,三两下把需要的东西卷好,忽略了靳屿皱着的眉头。
“晚安——”
-
贺星苒并没睡好。
总在做梦,关于靳屿的,关于师兄的,许多东西夹杂一起,不知虚幻还是现实。
她罕见地半夜起夜,头脑昏昏沉沉,她几乎闭着眼睛进了卫生间,又没睁着眼出来。
总是感觉来回的路不一样长,但困意上头她来不及思考,走到床边,轻车熟路地往昂贵的床垫上一倒。
“啊——”
身体撞到另外一个硬的、且温热的身体,瞬间清醒了大半,她惊呼出声。
下一秒,那个身体极其灵活且有力地将按住她肩膀,翻身压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