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伸手勾了下她眼角的泪,让人去备水。
月离没睡过去,她只是累到动都动不了,干脆装睡,想着睡着了宋玄就该不会再拉她再来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裹住,整个人接着腾起来,被抱去了隔壁的浴间。
入水时她被水面晃荡了一下,睁开了眼。
哪怕早已与宋玄有了肌肤之亲,但同在一个浴桶中沐浴还是头一次。
月离贴在宋玄身上,浑身被热气晕出绯色,喉咙都喊哑了。
宋玄轻扣着她的腰,抬手把一旁准备的茶水拿过来。
月离伸手去接,可是双手疲软无力,瞧着也接不住,最后是被宋玄喂到嘴里的。
她被温热的水包裹着,浑身的疲乏和劳累散去了不少,整个人也昏昏欲睡。
宋玄托着身上的女人,由着她肆无忌惮地趴在自己身上,还未做什么就听见月离娇声哼了一句,带着哭腔和求饶之意。
旁的宫妃侍寝就没她这么大胆过,也不知道她这些规矩是和谁学的。
宋玄收起了手,抱住月离的腰。
第二日皇后那边又免了请安,月离难得睡到快午时才起。
见她醒了,佩兰和秀禾忙让人进来给她梳妆,她们鱼贯而入,各个井然有序地做着事情。
虽然看上去与平常无异,但是月离清醒以后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先不论那一张张带了些惶然的脸,就说这气氛,安静到了奇怪的地步。
“怎么了?”
佩兰和秀禾对视了一眼,反正迟早也是要说的,秀禾低声上前道:“娘娘,绿倚轩的云才人……没了。”
听了这话的月离着实一惊,还有些恍惚的头脑立马就彻底清醒了。
秀禾说起这人的时候她没什么印象,但既是才人,又怎会在宫中这么突然就……
“云才人是跟随皇上从潜邸就在的,皇上登基后封为了才人,她喜静,所以皇后娘娘把她安排在稍远的绿倚轩。”
“听说云才人是自缢走的,就是昨晚上,如今宫中都传遍了。”
月离手脚冰凉,大早上就被这消息吓了一跳,她正要看向镜中,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她们,问:“陛下可曾说了什么?”
秀禾摇头:“陛下让人将云才人的…送回云府,没有随礼下葬。”
竟是这样么。
之前陛下下旨查万红花之事,几日过去了应该也有个结果了,如今云才人的死来的意外,陛下又下令这么处置,难不成算计她的就是云才人?
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她与云才人根本就不相熟,甚至未曾说过一句话,云才人究竟为何对她下手?还是说她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真正的幕后凶手另有其人。
见月离在思索着什么,秀禾没有出声打扰她。
另一方,乾德殿内,龙涎香的烟雾自香炉中袅袅升起,整个大殿鸦雀无声,暗色的地面上跪趴着一人,那人穿着暗红色的朝服,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他额前渗出的汗水能看出他此刻的畏惧。
宋玄眸色沉沉,看着下跪着的人,半晌才冷声开了口:“慎刑司的人看来是不得用了,查个花的来处都能耽搁这么久。”
李知站在一侧,眼观鼻鼻观心,心道一声不妙。
那地上跪着的人猛地抬起惊慌的脸,眼神惶然地左右飘移着,磕了个头道:“求陛下再给臣五日时间,臣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宋玄没有看他,良久才平静道:“三日,若再拿不出一个结果来,朕便让整个慎刑司换人。”
“是——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