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到這件事,他心如油烹,夜不能寐,面對這迎面跑過來的崽崽,他一度以為眼前的一幕是他的幻覺,直到小傢伙像樹袋熊一般抱住了他的膝蓋,那溫熱的觸感讓他緩過勁來,他難以置信的喊道:「是崽崽嗎?崽崽,你回來了?」
崽崽一個勁的點著頭,綻開甜甜的笑,回答道:「我回來了。」
蕭彥景那雙空洞的眼眸重恢復了神采,他趕忙彎下腰來抱住失而復得的寶貝,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他不想再體會第二遍。
崽崽看著他這副邋裡邋遢的模樣,心疼極了,他才不在幾日呀,阿景就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他那節骨分明的手指,如今傷痕累累,好幾次猙獰的傷口一度能夠看到皮肉下的骨頭,手指尚且如此,那身上呢?還有沒有其他的傷痕?阿景真是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受傷了要上藥油,扎繃帶,這樣才能夠避免傷口擴大化。
柴哥兒見著他回來了,喜不自勝道:「崽崽,你回來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雖說柴哥兒的狀態比蕭彥景那副心如死灰的模樣好些,但是他同樣是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身上的衣袍破破爛爛的,模樣都要趕上拾荒者了,只是他的精神相對好一點。
崽崽看著阿景身後的柴哥兒,心頭泛起了濃濃的疑惑,「柴哥哥,其他人呢?」
一塊進入秘境的小夥伴足有十多人呢!
而且,他們一個個的到底是怎麼回事?模樣怎麼都那麼狼狽?到底發生什麼了?
聞言,柴哥兒與蕭彥景臉上一凝,柴哥兒的大腦快運轉著,在這個時候趕忙岔開話題道:「我們遇到危險時,他們跟我們跑散了,我們這不正在找他們嗎?」
聞言,崽神采飛揚道:「這樣呀,那崽崽跟你們一起找他們!」
見崽崽沒有起疑,兩個人懸著心這才放了下來。
楚逸見崽崽迫不及待的跑回隊伍里,心裡不禁泛起一陣酸楚,朝著崽崽扔下一片鴉羽,吩咐道:「府邸有事,我先回去了,你若是想要回去,用鴉羽喚我便可。」
崽崽鄭重其事的把鴉羽捧在手心,熱烈的回應道:「好的,謝謝阿逸,勞你費心了!」
蕭彥景一把將崽崽勾了過來,虎視眈眈的看著他,模樣像極了護食的狗狗,質問道:「他是誰?」
崽崽摸著頭,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阿逸是崽崽認識的朋友,他人可好了,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都想著崽崽呢!阿景不必擔心,阿逸沒有欺負崽崽。」
一聽這話,蕭彥景負氣的抿著唇角,「小饞貓,小心人家拿把你拐走!」
見蕭彥景酸里酸氣的,崽崽趕忙把人哄好的,「好啦好啦,崽崽下一次一定注意,阿景,你快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自打崽崽不見以後,蕭彥景就進入瘋狂的殺戮狀態,他早就分不清衣袍上的血漬到底是他的,還是妖獸的,被奪走摯寶的痛苦,一直縈繞在他的胸口,他甚至感覺不到疼痛,仿佛只有殺戮才能夠緩解他內心的痛苦。
都怪這些妖獸,是它們搶走了崽崽,它們都該死!
那熊熊怒火在他心口燃燒著,直到見到崽崽的那一刻,他心頭的那一腔憤怒才在頃刻間澆熄。
回過神的蕭彥景才意識到自己如今的模樣是何等的失禮,他竟然穿著沾滿污濁血跡的衣袍去抱了崽崽,他光是想想便是窒息不已。
見此,蕭彥景趕忙推開了崽崽,彆扭的移開視線,磕磕絆絆道:「崽崽,我、我、我想要去換身衣裳,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說罷,蕭彥景慌慌張張的跑了,他的臉紅得不行,模樣看起來更像是落荒而逃。
崽崽愣在原地,一臉的困惑不解。
柴哥兒在這個時候上前拉住了崽崽的手,解釋道:「崽崽別擔心,他呀,肯定是太高興了,崽崽,你不在的時候不知道,你被妖獸擄走的時候,他都要急瘋了,沒日沒夜的去找你,好幾天都不合眼,什麼東西都吃不下去,我苦勸了半天,他才肯喝點水。」
聞言,崽崽羞愧的低下頭,抱歉道:「對不起,是崽崽不好,讓你們擔心了。」
柴哥兒溫柔的撫著他的頭,寬慰道:「這怎麼能夠怪你呢?你是被妖獸強行擄走的,又不是你貪玩刻意掉隊的,總歸是你現在回來了,大家終於團聚在一起了。」
「嗯嗯!」
「崽崽,餓不餓?我去給你熱點吃的。」柴哥兒笑著詢問道。
小傢伙努力的用手比劃著名,「有一點點餓。」
「那就給你烤兩條魚吧,這是我剛抓的!」柴哥兒美滋滋道。
柴哥兒是幹活的好手,這會便升起了裊裊的炊煙,崽崽乖乖巧巧的待在柴哥兒的身側,適當的搭把手,彼此搭配著幹活。
「對了,崽崽,你看看這個怎麼樣?」
柴哥兒從兜里取出一枚螢光閃閃的碧藍色石塊。
崽崽第一次見著如此漂亮的石塊,毫不吝嗇的讚美道:「真漂亮!」
柴哥兒靦腆一笑,「我想著這樣漂亮的石頭,婉兒應該會喜歡吧?」
「那當然啦!柴哥哥的眼光可是一等一的好!」
聽著崽崽毫不吝嗇的誇讚,柴哥兒心頭美滋滋。
他心裡琢磨回村以後,找個巧匠把石頭打磨成圓珠,把這漂亮的圓珠鑲在髮釵上,一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