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或许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但他的人生还未得到圆满,怎么能就这么死去呢?
再说世界上还有他那么多重要的人。爸爸妈妈假如知道他死了会怎么样呢?酒店的工作人员也会被吓到吧。还有赵卿卿,他胆子那么小,到时候得哭上多久啊?希望到时候他男朋友能陪在他身边吧。
陈淇躺在民宿的大床上越想越悲伤。正想劝自己赶紧振作起来,忽然又想起费尽心思得到的这八天的旅行已经结束了,欣赏风景跟增进和许凛的感情这两个目标一个都没能完成。
陈淇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抑郁了,将脸埋在枕头里逃避了一会儿。良久之后抬起头大口喘着气,看了一会儿天花板上顶灯,仍有些不死心地呼唤系统:“siri,麻烦查一下积分。”
系统:“好的。”
系统:“您的积分目前为33,距离上次查询,增加了23。”
陈淇:“……”
陈淇:“多少?”
系统:“……您的积分目前为33,距离上次查询,增加了23。”
陈淇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些茫然地反应了几秒,讷讷地感叹道:“天啊!什么时候的事。”
这23分是在什么时候加上的陈淇根本无从得知。毕竟陈淇在做志愿者的这些天都是累得洗完澡就睡晕在床上了,心情也十分沉重,根本想不起来自己还需要定时查看积分。
而许凛的态度又一直都挺冷淡的,假如不实时监控积分系统,陈淇根本就猜不透他的半点儿想法。
不过有分加总是好的。陈淇糟糕了一整天的心情总算在这一刻稍微好转过来。只想要快点把许凛追到手,把积分攒满了赶紧逃离这个梦境。
旅行团在第二天早晨就启程回了南城,陈淇一下飞机就打车回了家。
回到家时,李姝刚好做完了一桌午饭,看到陈淇回来了立马多添了副碗筷,边往陈淇碗里夹菜边问:“这几天玩得怎么样?”不怎么样。
陈淇木然地啃着鸡肉,回复道:“挺好,景色挺漂亮的。”
昨天晚上又没睡好,陈淇吃完午饭后就昏昏沉沉睡了个午觉。一觉醒来伸了个懒腰,终于想起自己还开了个酒馆。
陈淇骑着小电动到了老街区,正想找个地方把车停了,忽然发现酒馆附近的林荫道几乎都被车辆占满了。
电动车,小轿车,自行车乱糟糟地停在一起,不远处甚至还停着一辆三轮车。
陈淇环顾四周,发现面馆旁边的饭店一桌一桌地坐满了人,门帘上还挂着一个祝某某大爷七十岁生日快乐的横幅。
原来是有人在饭店里办酒席,怪不得停了那么多辆车。
陈淇正想找个远一点儿的地方把车停了,忽然发现蹲在饭馆旁边抽烟的男人正眯着眼睛盯着他,手里抽烟的动作也停了,目光阴沉沉的不带善意。
陈淇直觉有些不妙,在脑海里飞速搜寻着这张胡子拉碴的脸。
在终于想起来的那一瞬间,男人从饭店门口飞奔了过来,怒骂着死死抓住了陈淇的手:“好啊,七年了,终于让我在这里碰见你了!你爸这个死畜生撞死人不赔钱,你这个小畜生总得把钱还了吧!”
这人的蛮力太大,陈淇硬生生被他从电动车上拽了下来,手臂都快要被他黑色的满是泥垢的指甲抠出血来。
在温屿的记忆里,抓住陈淇的这人叫王勇,正是七年前导致温屿全家搬离南城的罪魁祸首之一。
当时,温华是一名从业了数十年的出租车司机。有一天晚上他送完最后一个客,正想要回家,从路边的花坛里突然冲出来一个喝醉了酒的男人。
周边没有路灯,光线昏暗,事发又突然,温华避闪不及撞到了人,因为躲避的时候撞上了路边的花坛,右手也被撞成了重伤。
喝醉的男人叫王伟,背着老婆在情人家喝多了酒,回家的时候意识已经完全不清醒了,才会横冲直撞地从花坛里蹿出来。
因为酗酒和重伤,王伟最终没能抢救过来。王伟的家人哭天抢地,把温华告上了法庭,没想到等法院的判处结果一出来,责任竟然主要在王伟身上,温华不仅不要坐牢,还一分钱都不用赔。
温华的右手也在这场事故中撞成了残疾,之后都不能再开车。虽然自己不是过失方,但出于愧疚,温华还是赔了王伟家人五万块钱。
五万块钱哪够?王伟一家人傻了眼,硬说是温华买通了法院,那天之后每天都带着亲戚来温屿家里闹。
李姝的精神因为最近的这些打击本来就脆弱。有一天王伟的哥哥王勇带着人闯入家门,把家里砸了个稀巴烂。李姝受不了这个刺激,直接晕倒在家里,被温屿发现后送到医院,最终确诊了抑郁症。
温华没有办法,只能带着一家人搬了家。温屿也不得不和许凛分手,直到七年后回到南城才再次相见。
所以说,温屿这些年来苦恼的来源可以说与面前的这个男人息息相关。
陈淇看见这个长相丑陋,面容可恨的男人,恨不得能一拳抡到他脸上才好。
陈淇的拳头已经蠢蠢欲动了,但又想起来,以温屿的性格肯定是不会出手打王勇的吧,他这一捶要是抡下去了,会不会影响梦境啊?
系统听见他的心声,冷不伶丁地冒了出来:“宿主,不会的。在梦境主人面前暴露了身份才会导致梦境崩塌。不影响梦境主人对您印象的情况下,在其他人面前暴露身份是不会有影响的。”
陈淇提炼出中心思想:“意思是我在别人面前掉马只要没有传到许凛的耳朵里去,就不会有什么后果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