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衍听着刘助理的话,先是憋闷,他的助理,现在是帮着庄晓捉弄他吗?
可很快,屠衍就现刘助理的神情十分郑重认真,似乎说的真是掏心窝子的实话。
刘助理眼瞅着屠衍的脸色越来越黑,连忙描补,“不过我可以马上让人事查,十分钟……不,三分钟!三分钟内,我让她联系您……”
“你不认识庄晓?”屠衍皱眉问道。
刘助理缓慢而坚定地摇头,“我真记不起来了。”
屠衍深吸了一口气,索性伸手,“把手机给我,我自己来看。”
刘助理虽然想不通老板怎么多出来查手机的爱好了,但还是老老实实双手奉上。
屠衍点开社交软件,先是搜索庄晓,无结果。便搜索了一个庄字,这回出来了很多。可任凭屠衍来来回回翻找数次,姓庄的很多,但独独没有庄晓。
刘助理在一旁探头看,见却无此人,悄悄松了口气,可屠衍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你把她拉黑了?!”
听着语气,似是相当不悦。
一口大黑锅从天而降,刘助理连连摆手,“屠总,我真的不认识这位‘庄晓’,不信您可以问人事部门,让他们查。”
屠衍盯着刘助理看了好一会儿,看的他冷汗都快下来了,才将刘助理的手机放回他手上。转而拿起自己的手机,翻找起自己和刘助理的聊天记录。
两分钟后,屠衍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记得很清楚,庄晓每一次新消息来,刘助理都会第一时间转给自己。可是现在,那些聊天记录全部无影无踪了。
惊疑不定地同时,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屠衍的心一点点沉了下来。
刘助理看着喜怒不形于色地屠衍露出这样陌生的神情,紧张道:“屠总,您怎么了……”
屠衍神情凝重,“让人事部门去查,公司有没有庄晓这个人,还有,总裁办的保洁人员是谁。”
刘助理立刻去办,五分钟不到,已经将保洁的个人资料递到了屠衍面前,只是个寻常的中年女性,做事仔细、家庭关系简单。
屠衍看着资料上熟悉又陌生的一寸照,他有印象,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庄晓来之前,这个人已经在公司做了四年的保洁工作。
顶头上司要的资料,人事极尽周全,连近三月的考勤记录和打卡照片都给了,甚至表示,如果屠总需要,近三月的监控视频也保留着。
所有的证据都表明……那个把他的生活搅得一团糟的庄晓,好像根本没有出现过。
确切地说,是除了屠衍的记忆里,了无痕迹。
刘助理看见人事这个答案,总算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有心力关心起屠衍了,“屠总,莫不是这个保洁人员背后有什么猫腻?”
屠衍摇头,放下了手中的资料,“是她有什么猫腻。”
屠衍满脸深思,有些出神地踱步到了窗前,喃喃接了一句,“又或是……这个世界有什么猫腻?”
屠衍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的刘助理一愣,一边不留痕迹地观察神色凝重的屠衍,一边回忆着屠总这几天的种种异常,犹豫许久,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屠总,您……是不是太累了?”都出现妄想了不成?
“咱们在B国的业务也步入正轨了,要不我替您安排专机尽早回国?”刘助理想了想又接道:“您母亲沈夫人也问了几次了,十分挂念,就连屠董……”
“立刻安排,今天就回国。”屠衍已有主意,他要亲自确认,“越快越好。”
此话一出,刘助理立刻下去忙活,电话一通一通地打下去,酒店的管家和工作人员也紧锣密鼓地替屠衍收拾行装。
于此同时,23号的系统空间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原本在休眠的23号感受到剧烈的电磁波动,系统捕捉到了屠衍那句“这个世界有什么猫腻”,顿时信号都有些不稳定了。
它可是熬了几个大夜,才天衣无缝地抹去了庄晓的痕迹。可唯独男主,它不能直接篡改男主的记忆,只能悄无声息地用海量的数据流淡化男主关于庄晓的记忆。
23号原本以为,庄晓出现在屠衍的生活中满打满算才一个多月,能有多深刻?再加上周围所有人口径一致的影响……要不了几天,一切都会回归正轨。
23号甚至还安排了好几个符合人设的“未婚妻”人选,就等着她们和男主不期而遇。
可它万万没想到,屠衍居然能自信到这种程度,居然宁愿怀疑全世界有问题,都不认为是自己记错了??
23号连滚带爬地赶去查看屠衍的状况,它的数据都有些不稳了。
此时的屠衍正走在宽阔的停机坪上,大风吹乱了他没来得及固定造型的头,他正在打电话。
手机里的嘟声响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了尤君正沙哑的声音,“大哥,我在东半球啊!现在是东区凌晨两点!!”
“我问你,十天前,在B国,我们在酒吧聚过,当时我跟你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屠衍说话的度难得加快了些。
那头的尤君正似乎也察觉到了,听筒里传来了一阵窸窣声,似乎是坐起来了。
尤君正仔细想了想,才回复道:“记得呀,你去珠宝店扫货了,我追的女孩看上那款花里胡哨的腕表好久了,经不住她磨,我才邀你聚一聚,让你割爱把那块表送我了。”
屠衍有些不悦地抿了抿唇,脚步不停地进入了机舱,“你送出去了?”
“没有。”说起这个,尤君正的困意一扫而空,忍不住抱怨起来了,“可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说她宁肯不要这块表,也不能要我这个渣男!你说说,这有天理……”
屠衍的眉头稍稍舒展,“那还给我吧。”
屠衍的声音干脆利落,那头的尤君正有些傻眼了,愣了好一会儿,才道:“兄弟,你破产了吗?什么时候这么抠了,几十万的东西都往回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