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宋秉文想把黏糊着妈妈的小饼铛支开,让他跟着保姆去院子里玩几分钟。
小饼铛也会抱着自己的小挖掘机,昂起头,认真问“粑粑,到底是几分钟”
江澄子为因为这种事把儿子撵出去有些难为情,随口道“宝宝乖,就15分钟。”
“你妈妈瞎说。”宋秉文弯下腰摸摸他的头,语调温和又自然,“15o分钟。”
江澄子脸上一红“”
真不要脸。
家里有两个小鬼后,宋秉文更减少了外面的应酬,差不多一个季度最多出席一次,而且只有在实在推脱不开的情况下才会应允,也因此常在群里被金驰那帮人调侃家里蹲好男人。
一天,金驰主办的酒会,宋秉文受邀。他应允了,算是给兄弟捧场,毕竟现在这个以前不着边际的大少爷也开始接承家业了。
江澄子一个人在家里带两个孩子。
傍晚的时候,接到了宋家那边的电话,让过去吃晚饭。
他们平日里,会固定轮流去两边长辈家一块吃饭。算起来,因为上周两人都很忙,已经一周多没回去了。宋家惦记得慌,连日来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宋秉文去了酒会,江澄子没办法,只能独自带着两个孩子去婆婆家吃晚饭。
其实,虽然已经这么久了,江澄子对宋母都还有些不知名的胆怯。
宋母是一个端庄且严肃的人,现在已经升任了华大的校长,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似乎由内而外散得更为明显了。
宋家的佣人早早将门打开,在大门处候着。
看到江澄子和两个孩子进入庭院里的身影,急忙迎了过来,为她接过手上的包。
江澄子往玄关里走去,看到宋母已经闻声走到了大门这边,急忙笑着跟她问好“妈。”
宋母抿唇冲她笑笑,点了点头。
两人都还是非常克制。
宋厘子不怕奶奶,直接就冲了过去,将宋母的腿抱住,仰着小脸儿甜甜地叫人。
宋母拍了拍她的脑袋,绽开了笑容“乖,宝贝,奶奶给你买了乐高,在那边。”
宋厘子转头看到了,便开开心心地跑了过去,被保姆领着去拆那个大盒子。
江澄子蹲下身,又拍了拍小饼铛的背,示意他到奶奶那里去。
小饼铛迈着两条小短腿,也跑了过去。
他现在已经四岁了,说话说得很溜。似乎随了些父亲的影子,聪明又机灵,学习能力好,语言天赋非常强。
他已经上幼儿园了,跟姐姐不一样,完全不需要江澄子操任何心,从来没有让老师往家里打过电话。就算偶尔老师主动找,都是为夸奖的目的,简直赞不绝口。
宋母弯腰蹲下,将小饼铛揽进怀里,摸摸他的脸。
小饼铛冲着奶奶嘿嘿地笑,开始对着她絮絮叨叨地讲话。
宋母将他抱了起来,认真地听着,也回应了他。
江澄子看着这场景,松了口气。
其实说起来,宋家人对她是没得挑的。只是她私心里,一直担心宋母会对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孩子没有抱太高的期望。
因此,每次带着孩子去宋家的时候,她都会好好事先教导一番才出。目前看来,宋母似乎也没什么不满的,很满意现在含饴弄孙的现状。
江澄子换了鞋后,往餐厅那边走去。佣人给她倒了一杯玫瑰甘露茶,一路上正好渴了,她拿起来就喝了一大口。
转头看到宋母正抱着小饼铛站在窗前,观赏着外面庭院里的风景。
秋季来临,正是霜叶红于二月花的季节,石板路面铺满了火红火红的落叶。
忽而听到,宋母感慨了一句“秋天到了。秋天,hotose”
小饼铛几乎是下一秒就接过去“autun,autun。”
江澄子差点儿被呛住“”
俨然一个小宋秉文又诞生了。
她握着杯子赶紧转身就走,以免殃及池鱼猝不及防地转而拷问她。
儿子你先挡住,妈妈先撤了。
妈妈爱你的。
另一边,酒会现场。
顶上白亮晃眼的三层吊灯正对着漆黑的大理石地面上,投影下一层又一层的光纹。周围一圈带着露水的鲜花铺陈,有淡淡清幽弥漫开来。
角落里,黑胶唱片旋转着,有轻音乐舒缓地慢放出来,作为调剂又不喧闹的背景音。
来来往往的人,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宋秉文着装正式,一身墨色西装,银质袖口露出骨劲手腕,正端着酒杯,熟练地与前来寒暄的商界人士虚与委蛇。
作为早已执掌清源制药的当家人,他现在应付这样的场合已经游刃有余。
不远处,一道视线一直定格在他挺拔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