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呢,你给了我些许惊喜,你和那些杂碎不一样,我对你刮目相看了,人类。”格赫罗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余庆艰难地向后看去,却发现格赫罗斯正在从一团黑雾再次融合成人型。
“把东西还给我吧,那不是你们该拥有的东西。”
说着,格赫罗斯将『劫灭之键』从余庆的身体里拔出,余庆只感觉自己又失去了什么东西,是灵魂少了二分之一。
“咳啊!”
余庆一口血喷了出来,这一次,他似乎再也不能依靠那谬误般的能力了。
格赫罗斯将他随手扔在了地上,准备再次发动他的能力。
“卧槽,你们下次能不能换个地方捅……”
说着,余庆的意识开始涣散,直到……
一缕熟系的寒冷被余庆尚未枯死的神经感觉到了,皙白的冰霜顺着地上的水潭逐渐爬上了余庆的手指,这让他恢复了一点点的精神。
“余庆!”
那仿佛如同雪崩中的雪花般密集的冰刺从天空中坠落下来。
是白鹭庭来了。
『千鹤』张开手,只见一层冰墙在一瞬间被筑起,抵挡住了那雪崩般的冰刺。
突然『千鹤』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股强烈的迟钝感袭来,紧接着是一阵刺痛,她看向格赫罗斯,发现他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周围的雨也是这样,而她又看向余庆,是余庆拼死将『劫灭之键』拔了出来反捅到了她的身上,然后是那熟系到仿佛呼吸一般的感觉,那种自己独有的,对于冻结的掌控被夺走了一部分。
“没想到,我也会被自己的权能控制的一天……”
当两人完全恢复行动能力的时候,余庆早就已经被白鹭庭救走了。
…………………………
一处隐蔽的废墟中:
白鹭庭扶着余庆靠在了墙上。
“你的脸色……要不我们先去找其他人汇合吧……”
余庆此刻的脸色苍白,可以说是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不……我没事,让我恢复一下,很快就好了。”
“我能感受的到,桐祈就在她们阻挡的那条路上……我知道的……只要能过去……”
“过去之后呢?还要去和他们打吗?打完之后,你又要和桐祈打吗?”白鹭庭看着余庆不断蠕动但就是怎么都合不上的伤口,心里就像是被捅了个大窟窿,怎么都合不上,她似乎能感受到余庆此时的痛苦,所以她绝对不能再让余庆以那种荒诞的自我毁灭的心态去战斗了。
“或许吧,我是肯定打不过桐祈的,但只要那家伙还记得我,我就是死也要把他救回来。”
“双脚折断了就用爬的,手也没了就用牙咬,如果头也被砍掉的话,我就用眼神瞪着他……”
余庆说着说着,像是再强行让自己提口气一样,越说越激动。
可是白鹭庭却再也忍不住,一滴热泪滴在余庆的手上,此时的他的神经已经因为疼痛而麻木,但他却依旧能感觉到,是自己把白鹭庭弄哭了。
“你有没有考虑过在那之后的事情?”
“你们活下去,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你们能快快乐乐的,我怎么样都好……死去也好,活下来也好……”
“人总要为了心里的美好而战斗不是吗?在我眼里,你们就是我的美好。”余庆笑了笑,想要强行起身,却是怎么都动不了。
“是这样没错……可这不是你不要命的理由。”
“白鹭庭?”余庆的眼里沉默了疑惑,他似乎没有想到白鹭庭会哭,或者说,自桐祈离开以后,他的神经一直都太过紧绷了,以至于忽略了白鹭庭的感受。
以前,自己总是觉得他们家伙,为了保护他人而愿意折磨自己,简直不可理喻,让周围人担心。
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他自己也总是让周围的人担心,所以陈思宇和姬座尧才总是说他是自爆卡车。
“你真的是个自爆卡车!”
白鹭庭第一次,对余庆责骂道。
虽说是责骂,但却又不忍心用太过难听的话语。
“哈哈哈……抱歉啊抱歉……”
余庆虚弱地挠了挠头,有些无奈,大家都这么说他,他自己也有所察觉了,他确实把自己看的很轻。
白鹭庭看到他这一副表情,扬起了手,却又再次落下,她的眼神在余庆那红色的眸子上不断打转,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妥协。
她抓起余庆的领子,却始终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总感觉自己有些无能,或者说,是太过无能了。
她也清楚,并不是因为是桐祈所以余庆这么拼命,她们当中的每一个人出现了这种情况,余庆都会去拼命,以至于没有理智。
像是高中时期……又或是现在。
余庆总是想着保全所有人,但却忘了自己,所以才需要有人跟着他,有人愿意成为他的归港,白鹭庭想要的平等绝非是重视个人的权力。
而是希望能够和余庆一样,成为他能够依靠的人,让他最起码能够注意到自己并不孤独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