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是宇宙的创造者,一切的生命和混沌都只是因为祂的一场梦。”
“你没有学过炼金术吧,也对,那群老家伙的东西确实不是那么容易找到,不用担心,知道祂的存在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影响,因为我们都是真实的产物。”
“真实?”
“是的,所谓真实就是存在的叠加,位面的高低,说不定现在的我们也只是更高位面之人的睡前故事罢了。”梦妻说着,有些无奈地越来越头。
“所以呢?”纳污淡定地问道,若是人类,现在光是得知阿撒托斯的存在就会精神崩溃化作令人作呕的烂泥怪物。
“在十之刻名里,有一位比我们所有人都真实的存在。”
“他就是『渊明』,和『花记』的虚幻完全相反。”
“他没有任何力量,可是他的存在就是真实的一种,他周围的虚幻都会化作真实,被赋予存在,并且直接将我们的刻名消除掉。”
“换句话来说吧,他就是一枚,杀死友军的定时炸弹。”梦妻笑了,笑的那么甜美,若是拋开她的身份和立场,她地确是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但她的笑容,在纳污看来却是那么的危险。
“这种事情无关紧要,我只知道,我会保护我的家人和同类。”
“哦?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啊。”
“原本的刻名总共有十三个,在上一次的文明中,『渊明』暴走了,其中两个同胞被杀死,永远失去了再来的机会。”
“那最后一个呢?”
“她啊……祂将自己的刻名赠予了别人,自己放弃了再来的机会……”说道这里,梦妻的眼里露出了不易察觉的悲伤,她依稀记得那个黑发的女人,梦妻在过去,和她关系还算好,看起来像是个十分漠然的女王,但其实是个十分温柔的人。
“这样啊。”纳污叹了口气,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终究还是太多了,能拿诺贝尔文学奖又如何,他接触到的终究只是表象,他只能是斗兽场中的野兽,没有梦妻,他根本不可能接触的这些东西。
“但这些和你并没有多少干系,我的目的,永远都只有创造一个没有痛苦的乐园而已。”
想当年,她们还是正常人时也曾经反抗过奈亚拉托提普的梦,希望能让自己的种族延续,但她们不知道的是,身付『源女』之名的梦妻,是她无意间让她们变成了自己曾经反抗的存在。
然后被所有人厌恶,只有桐祈愿意接受她,再然后是桐祈被迫登上神台,然后在所有人的咒骂声中死去,他的死标志了人类再也没有胜算去赢过神,然后,那愚蠢的文明就毁灭了,只留下了他们那自以为是的知识存放在了拉莱耶,作为克苏鲁的小收藏。
桐祈……这个名字也不过是借来的罢了,但那又如何,梦妻只是想在桐祈的身上,看到过去的那个桐祈绝对不会露出的笑容,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冒牌货,哪怕是将自己的一切都贡献出去,也要让桐祈能够活下去,并且取回他被令人作呕的凡人抢走的一切。
她要将这个不完美的世界,变成她想要的样子。
“咳。”梦妻轻咳了一声,暗示谈话继续。
“总而言之,我需要你能帮我一点小忙。”
“我对你的印象可能有些太刻薄了,什么忙说来听听。”纳污双手抱胸,态度也变得缓和了起来,他能感受到梦妻刚刚的一丝悲伤和夙愿,就当是看在她难得可怜了一次,纳污也愿意听听这个“姐姐”的事情。
乌云遮住了月光,周围开始变得极度黑暗,梦妻一字一字地说着,阴影笼罩着她的表情,她的声音变得十分软弱,完全分不清刚刚那个刻薄到不值得同情的女人,和现在这个软弱的她,哪一个才是梦妻自己呢?
“我希望,你能……”
一阵风吹过,带来了倾盆的大雨,雨滴噼啦噼啦的声音掩盖了许多东西:气味……感情……以及被雨淋湿了的两人。
…………………………
外面的雨在不断地下着,闪电带来的光让室内显得有些可怕。
王宇博正坐在沙发上,腰杆伸直,手放着膝盖上,眼里的正经已经有些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王宇博。
他吞了口口水,将那带着些许畏惧的冷汗擦掉,看向了这间房间主人的背影:
屋间十分的昏暗,只有一盏青绿色灯罩的台灯来维持光照,在灯光下的,除了散落的文件和五六根已经被榨干价值的圆珠笔,就是那深黑色的办公桌,那桌子带起了整个房间的黑暗,之在灯光庇佑下才得以看见墙边的高大书架和一旁堆积如山的文件,而房间主人就如同屹立在无数高楼中的巨人一样背对着王宇博。
房间的主人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用那双浅灰蓝色的眼睛盯着王宇博。
“说说吧,最近跑哪里去了?”
“你知道你的消失给多少人带来了影响吗?”
房间主人那带着几丝埋怨的语气堵地王宇博有些发慌,只好将视线移向其他的地方。
“那个……不太清楚……”
“唉……”房间的主人叹了口气,稍微有些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骨。
“就在昨天,你的葬礼才举办完。”
“那我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
“这算是小事,外出工作哪能没点意外。”房间的主人推开了椅子,漫步走到了房间的阴暗处,但即便是在阴影中,那白色的长发依旧十分显眼。
“如果可以,我希望是我这个战五渣坐在办公室。”
“其实,我也正有此意。”
“不过……”房间主人打开灯,房间顿时变得明亮起来,显现出她的真容:与两年前一样充满仙气的禁欲气息,以及那绑起来的白色长发,无论如何都只导向了一人:白鹭庭。
几年过去,白鹭庭长高了不少,现在应该在180左右,对于普通女生来说确实是太高了,但对于这位领袖来说,刚好合适,她穿着一身放松的运动服遮住了她灵越动人的身材,很难想象她是坐办公室的而不是搞室内运动的,就像是一个禁欲系女神哪里都好,就是品味差的离谱,那品味是和她男朋友学的,然后她正好是你的上司,你还吐槽不起,嘶……想想都觉得难受。
将视线从白鹭庭身上移开,亮起的灯光稍微有些刺眼,但也让王宇博看清了一直藏在黑暗里的那堆积如山的文件和报告,以及面前的桌子上,那些堆积着的速溶咖啡袋,还有喝了一半就没有喝了的咖啡,这些让王宇博更加坚定了不想工作的念想。
“你得给我解释解释,这半个月你都跑去哪了?总得写报告不是?”
“该怎么说呢?说起来有点复杂……”
“先说说吧,总比没有强。”白鹭庭坐在了王宇博的对面,拿起了一旁的纸和笔。
王宇博向其讲述了掉入洞穴后发生的一切,虽然很奇幻,但事实确实是如此,至于那个少女,王宇博打算隐藏下去,他清楚自己这样不好,但也好过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除他们以外的其他人好。
他爱着人类的美好,但与此同时,他也清楚认识着人性的恐怖,他并不想看到自己周围人们的脸上露出欲望的表情,哪怕他知道,他面前的人们绝对不会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