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贺岁安是刚睡醒什么模样就是什么模样。
主要是她睡相太不好了,贺岁安发现祁不砚的头发就一点也不乱,她用羡慕的眼神看他。
又因为贺岁安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趴床睡着的,无法在临睡前解开发间的丝绦,此刻,丝绦紧紧地缠着头发,很难解开。
贺岁安挪了下屁股。
屁股挪到了靠近祁不砚的位置,她坐在他前面。
贺岁安:“帮我。”()
祁不砚双手灵活地穿梭过贺岁安的长发,指腹擦过她的头发,她感觉微痒,缩了下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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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缠得很乱的丝绦取下,一条一条地放在腿上,彩色丝绦尽数落在靛青色的衣袍,颜色差别有点大,却又能铺成好看的色调。
贺岁安感觉好舒服。
如果她来解开那些乱成一团的丝绦,绝对会扯得疼死。
贺岁安的脑袋无意识地往后拱,更加靠近了祁不砚,清新的发香味无声地充盈着整辆马车,他呼吸里全是属于贺岁安的气息。
祁不砚摩挲过贺岁安的头发,她见所有丝绦都被他解开后,厚着脸皮道:“再帮我编发。”
马车还在朝前行驶。
两侧帘子时而晃动,烛火忽明忽暗,身材高挑的少年坐在看着小小一团的少女身后,将她的长发分成几缕,由上而下编。
由于编的那条长辫子需要斜垂到胸前,为了方便祁不砚,贺岁安坐着转了个身,面对面。
他们坐着时,身高间差异也还在,而且很明显。
贺岁安抬眼看他。
祁不砚正低着首,垂着眼,他需要配合贺岁安的身高,无论是站着,还是坐着,只要他看向她,都没办法不配合贺岁安的身高。
不然的话,祁不砚会看不清贺岁安脸上的表情,也就不能学习并且感知她的情绪。
贺岁安握住祁不砚垂在肩前的小辫子,弹了下发梢的银饰。
叮当叮当。
小铃铛银饰发出清脆声音。
贺岁安解下小铃铛银饰:“借我戴戴。”虽不知落颜公主到底意欲何为,但对方既邀请他们去参加晚宴,那她穿戴不能太寒碜。
之前祁不砚给贺岁安的那些银饰都被她放在客栈房间里了。
“好。”他用丝绦绑好贺岁安的长辫子尾端,给她系上小铃铛银饰,银色落在黑色的发间。
她又看祁不砚戴的抹额。
不过只是无意地扫一眼而已,不知是不是贺岁安的错觉,祁不砚的眼似弯了弯,曲手伸到发后,解开能固定住抹额的链子。
缀银流苏的抹额戴到了贺岁安额间,带有祁不砚的体温,她还保持着仰头看他,眨了下眼,烛火下,小脸粉白,鼻梁小巧高挺。
抹额有系带,可以调节松紧,戴在贺岁安额间也很适合。
马车停下了。
知墨站在马车外唤他们。
贺岁安掀开帘子走出去,车夫早已摆好杌凳,她踩着下去,一抬头,发现这里是公主府。
朱门前摆放了两头栩栩如生的石狮子,旁有守卫守着,他们身后的高墙耸立,檐角错落,雕梁画栋,尽显公主府的尊贵与威严。
知墨轻车熟路地走进公主府,为贺岁安、祁不砚引路。
守卫认得她,并未阻拦。
落颜公主今天临时起意,对外说是想在嫁去南凉国前,举办一场晚宴,发帖子也发得很晚,尽
()管如此,还是来了很多人。
皇上如今很重视跟南凉国的联姻,自然也非常重视落颜公主,她邀人来参加晚宴,谁敢拒绝,至少在当下这段时间里是不敢的。
受邀的人几乎都来了。
不仅来,还带上大礼来。
若得落颜公主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也是好的,虽说她不日就要嫁到南凉国去了,但这不是还没嫁过去嘛,还是可以巴结巴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