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程叫他看得紧张,脚在桌下不安分的动来动去,是想踢他一脚,好让他快点说。
叶存山叫他踢过两回,这次小腿收拢就让云程动弹不得,纠结心思散了,直接问他“你觉得堂哥家怎么样”
云程不明所以,“挺好的。”
清苦了些,可也没什么勾心斗角,弯弯绕绕。
叶存山继续问“你在他家住几天,会不习惯吗”
云程
他觉得这饭都不香了。
想着叶存山是不是觉得他现在登记了族谱,对叶延家也有点恩情,有人护着,就不会被欺负,还是想把他撇开。
他倔强的望着叶存山不吭声。
叶存山叫他看得不好意思,坦白说“我昨日去找杜先生复学了,跟先生商量过,我下月初过去。造纸一时半会儿出不来结果,这期间我准备去一趟府城。”
话到这里,云程才明白叶存山的意思。
是不放心他一个人住山脚下,村里也没别家可去。
叶存山说“也不会很久,少则七八天,至多月底我就回来了。”
赚钱养家总比儿女情长重要。
他们现在也没什么情呢,云程心里嘀咕,面皮红。
他捏捏耳垂,问叶存山怎么过去,跟谁一起过去。
古代出一趟远门困难,路上变故多。
上次存银过来叭叭的那堆村中闲话里,也有云仁义家的。
他家长子云广义,以前叫云招财,去县城当长工后改的名字。
说招财不霸道,叫出来吓不到水匪。
由此可知,这水路不安生。
叶存山又是饭又是饼,觉得干,正要去倒水,云程就把排骨汤推到他手边,“你喝。”
“喝完给我好好说说。”
家里有个人,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叶存山心间痒,被云程盯着喝了碗汤,先说“陶罐里还有。”
再跟他讲这次去府城做什么。
他以前跟过几个商人的船,做的事跟云广义没有区别,无非就是护卫。
因着识字的缘故,在船上待遇要更好些,也会帮忙清点货物。
来回跑几趟,哪些货物在府城走俏,又分别是什么地方进货,怎么压价,怎么找船,怎么聘请护卫,又怎么一路打点关卡,他都熟悉了。
村里传的那次走商赚钱,就是他自己带了几个兄弟去干的,收获颇丰。
支持他读了一年书。
今年休学,也是打算去赚笔银子回来,明年参加院试。
结果遇着了云程,已经是耽搁了好些天。
多个人,花销大,也是责任。
赚钱是一方面,安全也是一方面,总不能再出事让云程没个依靠。
叶存山仔细想过,他说“这次是跟杜家的船去府城,已经跟先生约好,后天动身。”
时间跟造纸术岔开,后面煮沸的流程叶存山不能参与。
眼下能帮也值得信任的,没得挑,就叶延家人。
“这事我也会安排好。”
就看云程能不能接受去叶延家里住几天了。
云程跟村里人不熟悉,人员安排他不管,他问“那你回来呢还能跟他家的船吗”
“而且你不是走商吗他家的船还带你去进货”
问题问急了,就显得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