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启明拿出手机。
来电人备注是小乔。
郁启明拿着手机,瞥了一眼还在吃饭的裴致礼,起身,脚步轻悄地走入昨夜的客房。
他合拢了房门,接起电话。
“喂?”
电话那头很安静。
乔丰年像是在抽烟,他吐出了一声长长的气息,许久才低声叫了他一声他的名字。
“郁启明。”
郁启明嗯了一声。
“……你是不是个骗子。”
郁启明故作惊愕:“这从何说起呢?”
乔丰年听到了,他低低笑了一下,然后道:
“说话不算话的东西,做不到就别在我面前吹。”
郁启明不能就这个事儿跟他在电话里聊,忙转移了话题问他:“你在哪儿呢,这么安静。”
乔丰年说:“在家,陪我爸妈吃个饭,你没来,我妈问你去哪儿了,我说你抛夫弃子一个人流浪去了巴黎。”
“你别污蔑我清白,我哪儿来的子?”
乔丰年说:“我怀的,三个多月了,你再不回来,我就去打了,让你断子绝孙。”
郁启明笑了声:“别啊,舍不得。”
舍不得三个字从他舌尖缠绵似地吐出,嗓音平缓,声音低柔,便叫人不得不心动。
或许两人相隔太远,让声音透过话筒,都带来一种变质似的模糊的顿挫。
乔丰年像是在问:
“……舍不得什么?”
“你。”
郁启明听的并不真切,但是他回答的很坚定。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岁月里渐渐从模糊到清晰,是七年的时间沉淀构造出来的结果。
如果不是因为舍不得,郁启明不会在知道那个事情之后还继续与乔丰年藕断丝连,他舍不得,他知道乔丰年也舍不得,所以,不到了那一个万不得已的节点,郁启明还是愿意再多给彼此一点时间。
乔丰年听到了,他像是在笑,模模糊糊地带着些气音。
然后郁启明问:“还生气么?”
那一头的人像是愣了一下,他沉默着没有回答。
打火机叮地一声合拢,他似乎又点了一根烟。
那些烧人眉眼的青烟似乎已经透过电话熏染到了郁启明的眼睛。
郁启明伸手,揉了揉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