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名下人迅从怀中掏出一张面具戴上,遮住了面容,头也不回地匆匆告辞离去。
管家黄老,满脸茫然,完全不解其意,疑惑地看向自家老爷,却现曹德庸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水,吓人至极。
“黄老。”
曹德庸原本阴沉的脸色,突然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惊惧只是错觉,他端起温热的酒杯,轻抿一口,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得有些异常:
“我记得你今年八十有三了吧,在我曹府也效力了五十多年了?”
管家黄老,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但还是恭敬地点了点头,眼眸中浮现出几分怅然之色:
“是啊,老爷。”
“我记得三十岁那年,夫人突恶疾,当时老爷尚且只是个县令,是您慷慨解囊,拿出所有积蓄,替我支付了药费,夫人才能捡回一条命,从那时候起,我就一直追随在您身边,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
曹德庸染上一丝暮凉,笑道:
“人生真短,也真无趣。”
“收拾收拾东西,马上就走吧。”
管家黄老闻言,心中更加惶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道:
“老爷,您这是做什么?老奴对曹府的忠心,日月可鉴!”
曹德庸没有理会管家的惶恐,只是从衣袖中取出一枚古朴的储物戒指,放在桌面上,轻轻一推,送至管家面前:
“这里面,有一整条仙品灵髓,足够你后辈子孙修炼所用,记得埋在你家祖宅之下,可保百年仙气充盈,世代子孙,人人皆可踏上修行之路,还有三件仙七品阶的仙宝,以及一块仙六品阶的道家符箓,足以替你的家族,抵挡数次灾难。”
他顿了顿,继续道:
“金银钱财,我没有细数,但铺满百亩良田,想来应该不成问题,功法神通,也有一百多部,足够家族子孙修行所用。”
“拿着这些东西,有多远走多远,改名换姓,从此以后,永远不要再回帝京城。”
听到曹德庸的话语,管家黄老彻底愣住了,呆若木鸡,片刻之后,才猛然醒悟,一把扑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声音哽咽道:
“老爷!这…这究竟是为何啊!是不是…是不是有大难将至?若是如此,老奴誓死也要与老爷共进退!生是曹家奴,死是曹家鬼!”
曹德庸闻言,眉头微皱,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赶紧走,不要多言,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我最讨厌愚昧的犟种。”
管家黄老知道曹德庸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更改,他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颤抖着双手,捡起桌上的储物戒指,对着曹德庸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老爷,老奴斗胆,能否请老爷告知,究竟是何人,想要迫害您?”
“你还想报仇不成?”曹德庸闻言,哑然失笑,摇了摇头,骂道:“糊涂东西,快滚,真是个十足的蠢货。”
管家黄老却神色坚定,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曹德庸,沉声道:
“一代人完不成的事,就两代,三代,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总有机会的!”
“滚!别逼我火!”曹德庸怒声喝骂,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悲凉。
……
……
待遣散了府中所有的下人。
曹德庸立刻取出传讯符箓,神色凝重地告知在三圣学府的儿子曹晟,大祸将至,让他立刻返回家中。
做完这一切,他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正厅之中,继续温酒,慢条斯理地品尝着桌上的糕点,神色平静,仿佛即将到来的不是灭顶之灾,而是一场寻常的家宴。
“水火侵掠,草木不生……”
他喃喃自语,重复着那句暗号,这是垄断党派之间约定好的,一旦面临灭顶之灾,便以此暗号互相告知,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会是谁呢?陛下?国师?亦或是……那几个老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