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穿一袭玄色长袍,侧对着他,与他错身而立,身形挺拔如剑,周身散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
“许…许知易?是你!是你这个卑贱的泥腿子,在背后针对我曹家?!”曹晟声音嘶哑,如同破风箱一般,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愤怒。
许知易五指缓缓收拢,如同铁钳般死死扣住曹晟的肩膀,寸寸捏碎他肩胛骨,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是又如何?”许知易语气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你找死——!!”曹晟再也无法忍受这巨大的屈辱和痛苦,彻底失去了理智,如同疯狂的野兽般出绝望的嘶吼。
他猛然拔出腰间佩剑,凝聚起全身残存的力量,朝着许知易的面门,狠狠刺去。
然而。
面对曹晟这倾尽全力,带着必死决绝的一剑,许知易竟是如同磐石般岿然不动,眼眸深邃如渊,任由锋利的剑锋,急逼近他的面门。
“放肆——!!”
一声惊天暴喝,如同平地惊雷,震得人耳膜嗡鸣。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瞬间闪烁而至,度之快,肉眼几乎无法捕捉,正是蔺左相。
他怒冲冠,面色铁青,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扇在曹晟的脸颊之上。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如同炸雷般响彻全场。
曹晟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被抽飞起来,在空中不受控制地自由转体四五圈,然后重重地坠落在坚硬的青石地面之上,出沉闷的撞击声,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曹晟只觉眼前金星乱冒,头晕目眩,两排牙齿如同脱线的珠子般簌簌掉落一半,口中满是血腥气息。
他捂着皮开肉绽,肿胀如猪头的侧脸,眼中充满了屈辱,憋屈,愤怒,以及深深的愤恨。
“蔺…蔺副统领,您…您这是何意?!他许知易,不过是一介白衣,无官无职,凭什么率领禁军抓捕我爹!”曹晟含糊不清地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
蔺左相如同铁塔般挡在许知易身前,目光森然冰冷,如同寒冬腊月的冰霜,语气不容置疑,威严至极:
“冒犯帝君圣躬,以下犯上,罪该万死!打你一巴掌,已经是格外开恩!
按照大乾律法胆敢冒犯帝君者,理当凌迟处死!!”
此言一出,如同惊涛骇浪,瞬间席卷全场,围观群众顿时一片哗然,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现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这位身穿玄袍,气质凡脱俗的青年,竟然是…当朝帝君?!
这怎么可能?!
“帝…帝君?蔺副统领,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我不太明白……”曹晟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上,宛若一条死狗,眼神空洞而茫然,余光惊恐地瞥视着被蔺左相护在身后的许知易,心里隐隐涌现出一个离奇荒诞,却又让他毛骨悚然的念头。
难道…是他?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如同野草般在他心中疯狂滋长,瞬间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绪,曹晟自己都被这个荒谬的念头吓了一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许知易,不过是一个出身卑贱的泥腿子罢了,凭什么能够一步登天,攀上高高在上的陛下,成为大乾帝君?
可他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晚张清元临走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莫名其妙,意味深长的话语:
“回去找你爹,问问他惹不惹得起许知易!”
当时曹晟根本不理解张清元话中的含义,甚至觉得荒谬可笑,滑稽至极。
我爹爹堂堂朝廷二品大员,一部尚书,位高权重。
现在回想起来,曹晟突然觉得浑身一阵毛骨悚然,一股寒意从后背脊椎直窜天灵盖,汗毛根根竖起,如同芒刺在背。
直到…
蔺左相缓缓侧身,恭敬无比地将许知易显露出来,然后郑重地抱拳行礼,对着如同烂泥般瘫在地上的曹晟,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说道: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站在你眼前的这位,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大乾王朝的帝君!”
轰——!
曹晟的脑袋里,好似有一团天劫骤然爆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炸得他耳膜嗡鸣,眼前一阵阵黑,头脑中一片浆糊,思维彻底凝固,各种光怪陆离,荒诞不经的画面,如同走马观花般在他眼前疯狂闪烁。
“不…不可能……”
“你…你们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
陛下…陛下从未婚嫁,怎么可能凭空冒出来一个帝君?
哈哈…哈哈哈哈…滑稽!真是滑稽!太滑稽了!”曹晟的精神防线彻底崩溃,如同疯癫了一般,语无伦次,大喊大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蔺左相怜悯地垂眸,如同俯视蝼蚁般,轻蔑地扫视了曹晟几眼,然后对许知易请示道:
“帝君,还请您定夺,该如何处置曹晟?”
许知易脸色依旧不起丝毫波澜,斜睨了一眼如同死狗般瘫坐在地的曹晟,薄唇轻启:
“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