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在此处玩耍,我去吩咐仆人弄些院中自己种的瓜菜与你们晚上吃,都是在地里现摘的,比在外面买的要好吃。”
众人起身点头恭送了他出去,又都回来落座,无例外,重新坐下的四人都变换了姿势,趺坐盘腿。
诸葛诞揉着自己的腿,心想,我信你个鬼,什么婢女,哪家的婢女要家主操这么多心,而且还是吝啬的你啊,分明就是小妾嘛,看来现在清河长公主还被蒙在鼓里呢……
但是他没和夏侯玄提起这八卦,也不知道夏侯玄是否能看出来,平白无故的,诸葛诞可不想得罪夏侯楙。
也不知道清河长公主是如何现夏侯楙这么花心的,我可不能嘴欠背上这个告密的大锅……
门外那膏泽大地的雷雨还在下着,四人在厅中找了两副围棋,便手谈了起来。
时间倏忽而过,到了天黑,夏侯楙差人来叫四人去别厅用饭。
侍者为每个几案都端上三四样菜品和蒸饼来,诸葛诞和夏侯玄心里早有准备,一看果然,其中只有一份芹菜带着肉丝,剩下都是素菜。
侍者又给夏侯楙和邓艾上了酒,却没有夏侯玄、诸葛诞、许仪的份,夏侯楙说他们年少,不该饮酒。
夏侯楙自己却饮了很多酒,他心里还想过,美酒难得,邓艾这个结巴,没人劝他,他就没法多喝了……
吃吃喝喝闲聊中又过了一会,等夏侯楙有了六七分的醉意,他迷糊地说道:
“我幼年常常出入陛下家中,先帝说我与陛下大略相同,但我事过便过,陛下则认真耳。哎,我与先帝言,世间如戏场,演的好或歹,不久后总要散场,何必太认真。陛下则言,他性气从娘胎带得来,便是一个不知讨便宜的人,如之奈何!”
说到这夏侯楙又端起酒觞,饮上了一大口:“乐时便乐,忧时方忧,岂不美哉?黄初初,我劝陛下不要通宵达旦读书,要消了这不自爱重的习惯,他却不肯,还言说,人处贫贱易,处富贵难;安劳苦易,安闲散难。吴蜀未定,他甚为忧虑,夜以继日,岂敢懈怠。”
他又停下来,喝了口酒,叹了口气,“唉,如之奈何啊,如之奈何!”
夏侯玄只是听着点头,说长辈的事,他也不好评论插嘴,何况是说陛下呢!其他三人就更不敢插嘴了。
诸葛诞心想,这大魏不缺明白人啊,可惜文帝固执的很,就像前世很多人明知道半夜不睡看小说、听小说、打游戏伤身体,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啊……
看来这夏侯楙并不是个草包啊,他能这样劝谏,也许只是比出镇一方的其他几人,在文武上稍差那么一点,也许是两点三点,不然文帝怎么会派他镇守这长安前线呢。后来蜀国一来他就被调走了,可能就是明帝担心他这个姑丈有什么闪失……
饭后夏侯楙给众人安排了住处,又客套让大家多住几日。
夏侯玄当然明白他只是客套了,他心想,我们多住上几日,子林叔心里就该滴血了……
所以他推辞说明日便要去拜访下丁忧的杜恕,然后便要返回洛阳了,还催促夏侯楙把要带回的家书尽快交与他。
之后众人在夏侯楙的府上休息了下来,辗转难眠,那雨声扰人清梦,折腾了很久方才睡着。
昨夜长安雨,分明梦洛中。
翌日众人醒来,见面后,诸葛诞现,夏侯玄情绪有些低落,许仪、邓艾倒是一如往常。
诸葛诞心想,终究都是个孩子呀,夏侯玄应该是和我一样做梦想家了吧,哈哈,许仪怎么就没心没肺的多呢,看他一脸高兴,肯定是没想过在禁中守备的许褚和家中的母亲……
之后众人一起吃过早饭,去拜别了乐夏侯楙,拿上了他的家书,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