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玄、诸葛诞又和这两个农夫又闲聊了两句去年收成如何、家里粮食够不够吃之类的话后,便带众人打马回了客栈。
至于农夫说的,自从十三年前马攻破京兆郡后,百姓的日子便不好过了,众人也没有太过在意。
台阶好赤松,郡府背青峰。
京兆太守府的后院中,此时正有身穿吏服的几个赤脚汉子,在挥汗如雨的播种,旁边还有个两千旦穿着的官员在给他们打着下手。
赤脚的汉子们闲聊道:
“太守,您用心良苦,可惜啊,现在的政令下去,不是一年便能见效的。”
“朝廷不会诘问太守您吗,我们几个倒是明白了您的目的,可是现今百姓多有怨言。”
那太守摇了摇头,叹气缓声说道:
“哎,慢一点也没关系啊,只要百姓将来能过得好,我现在被埋怨又能如何呢?朝廷如果来人,本官自会解释的。”
他又说道:
“咱们要抓紧时间了,不能耽误了公事,也不能耽误了你们下值,这院中的三亩田,还得不误了农时,定要在二十日之前播种好。”
一个汉子抬起头来,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说道:
“太守您就放心吧,这些地也是给大家种的粮食果蔬,我们晚点下值也没关系的。”
长乐宵钟尽,明光晓奏催。
转眼间便来到了第二日的清晨,客栈中的四人带着六个甲士吃过早饭后,又要去拜访鲍出了。
鲍出家中,八十余岁的老母,在吃过鲍出媳妇给她端来早饭后,缓缓说道:
“昨日文才,饮酒后又胡言乱语了,看他今日如何收场。”
鲍出的妻子说道:
“母亲,他难得能饮一次酒,就当是说大话吧!”
“文才可以抵赖,说是醉酒,可你我二人并未饮酒,你我亲眼所见,那后生昨日可是磕头拜了师的,哎!”
这时候鲍出在院中劈好了柴,进了屋来,却是听见了磕头拜师之事,赶忙追问:
“母亲,是谁又磕头拜师了?”
“是那昨日来人中的一个后生,拜的可就是你啊,文才,你不该喝那么多酒的!”
鲍出拍着腿叹道:“唉呀,真是喝酒误事啊!这可如何是好?”
老母缓缓叹道:“唉,你那师父佺期真人,可能已经如为娘这般老迈不能行动自如了,他有十年未曾下山了吧,但若是你那同门三人下山来,现你违背誓言,咱们家就要遭殃了呀!”
鲍出转身对妻子说道:
“孩儿他娘,你带着母亲去二叔家避一避吧,我还是和那后生推说昨日酒醉,当不得真的吧!”
鲍出母亲缓声斥道:
“儿啊,人无信不立,我们娘俩哪也不去。前些年州郡要举你做茂才,你推说田舍郎戴不惯冠冕,到如今,田舍郎也不能言而无信啊!”
“是啊,孩儿他爹,你再斟酌斟酌吧,”妻子也劝道。
井邑枌榆社,陵园松柏田。
鲍出点头出了门,向村落不远处的田地走去,昨日正好是他忘带了水回来拿时,碰见了那群后生,今日他可得多干点农活了。
鲍出出了门一个时辰之后,诸葛诞一行人又打马来到了他家。
诸葛诞来的路上说这鲍出有本事,夏侯玄、许仪却不以为然,说那鲍出也许只是年轻时的英勇罢了,邓艾被忽略此刻沉默不语。
得知了鲍出去春种了,众人又往循着鲍出妻子指的方向,向田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