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丰年
世中萧
方康江岳在台上演讲中说道:“古代的人们总是盼望着下一年是一个新的丰收年,因为这将代表着不用饿肚子的幸福来临。我愿说,我们现在也何尝不是这样,我们希望科技创新,文化发展等等,我们都对下一个年充满着期待,希望下一个年终究是一个新丰年。”
穆定夫斯基在台下听得目瞪口呆,事后逮着人家就问:“方哥,你有梦想吗?”
方康江岳:“为人民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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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帕纳吉奥塔以萨加
穆定夫斯基看着窗户外面的枯黄针叶扑簌簌落下的时候,班上早就没有人了,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一个人坐了多久。
当他踏上针叶铺成的道路时,太阳已经没有了影踪,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太阳总是落得那么早,太阳的落下往往意味着黑暗的来临,穆定夫斯基而从来都不在意黑暗。通常来说,他常常觉得自己本应该就是从黑暗中来的。
听他们拓远新村里的人说,因为他是典型的西伯利亚地区的长相,他的养父把他抱回来的时候他还在襁褓之中安睡,但他的养父很明显的看出了这一点,于是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名字。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他的养父翻的甚至都是英文词典,取了一个和西伯利亚地区人民差不多的名字。所以说他当然没有注意到西伯利亚地区的名字,是由名、父名及姓的组成的,没有人告诉过他这些事实。
现在的穆定夫斯基不过十几岁,有着淡黄色的头发,他黑色的眼睛也很淡,看上去就显得十分冷漠。
他走在回家的道路上,脚步不急也不缓。掉落的针叶在他的头上,他也丝毫不在意。他的后方是学校,实在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
而回家……
家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那么快回去的,他的养父很早之前就去世了,给他留下了一大堆葡萄糖块,这个东西可以提供人体所需要的能量,所以对于穆定夫斯基来说,没有人养,自己也一样可以活下去。
穆定夫斯基放空着自己,一步步向前走去。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去思考的。直到回到家中,他的思维才变得活跃起来。
他在想种在他们家后面的那一堆菜。
“秋天了,”穆定夫斯基一边想一边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下他的食指,“再播种应该就种不活了吧。”
他决定先把地里的土豆挖起来,心里又喃喃:“大概已经熟了吧。”
已经生锈的铁楸被一把铲到土里,那土豆叶子晃了晃,像是可怜兮兮的对他摇了摇头。穆定夫斯基嗤之以鼻,接着将铁锹的柄向下用力一摁,一坨土就被翻了出来,土豆叶随之蔫儿在一边。
“土豆大概是棕色的吧?”只见穆定夫斯基用铲子挥碎那些土壤,只见一堆堆黑色的,还发着恶臭的东西,“怕不是坏了。”
穆定夫斯基阴森森的站起来,他背后的房子里有光,而他的影子投影在后院的地上,就像一个恶魔,所有的土豆叶都在瑟瑟发抖,向他俯首称臣。
而这位暴君并没有实施他的暴政行动,他只是重重的把铁楸往地里一甩,那铁楸就直挺挺的插在了地里。然后他回了屋,重重关上了门。如果土豆可以长脚的话,它们现在应该已经可以连夜出逃了,不过这个地里到底长成了多少,还未可知呢。
穆定夫斯基打开了投影电视,他基本无事可做。打扫卫生有智能家具;做饭也不需要,一个葡萄糖块可以顶几个月;学习什么的就更无所谓了,社会福利制度的完善,基本就能活的无忧无虑了。
那投影电视里的人晃动着,看起来十分高兴的举起了一个大玉米棒子,嘴里流利快速的说出了一大堆汉语。作为西伯利亚地区的人,其实穆定夫斯基可以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要佩戴府廷统一配发的一种翻译耳麦,而他却懒得去找不知道在哪里吃灰的东西了。
他看的那段影像几乎已经是将近百年前了,那个时候还没有葡萄糖块这种东西,大家还要在地里种粮食以此来保障自己的生活。而现在的人们基本上都吃葡萄糖块,那些真正吃地里长出来的东西的人,基本上可以用四个字概括:“有钱有闲”。烹饪因为其复杂的工艺而被人敬而远之,而厨师就是所谓的高技能人才。所谓君子远庖厨,不,在这个年代,厨师是真正的上位者。
那些在穆定夫斯基眼前晃动的人越来越模糊,他还强撑着想去看那些人到底怎么除草,施肥。待到他本来放在腿上的手一落,他坐着的那团灰色物质自动延展开来,变成了一张床,使他可以躺平下来。
“穆儿,穆儿——”
“爸爸?”穆定夫斯基分明听到了他养父在叫他,于是他睁开了眼,在黄色的灯光下他看见了他养父一个模糊的轮廓。接着他又被一个递到他眼前的东西所吸引了,那是一个非常熟悉的香味,虽然时隔多年,但是仍然记忆犹新。
穆定夫斯基张开嘴,急切的想要品尝到它的味道,他的养父也挖了一勺放到他的嘴里,虽然他养父的轮廓看不清,但想来应该是在笑的。
“欢呼”与“雀跃”,穆定夫斯基小时候可能不能理解,但现在他能明显的感受到老师在课堂上所说的这两个词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此时是娃娃脸的他笑着接下很大一口,将嘴唇用力的贴在勺子上,他要将那食物全部刮下来,一丝不留,直到勺子被抽走。可是下一秒,他的表情无故了,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他根本就没有尝出那个东西的味道,甚至没有一丝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