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鱼朝着洛溪无焦距的瞳孔看了一眼,拉布拉多有些急切地汪了一声:“猫警官,是生什么事情了吗?这个人类在问主人什么?”它虽然听不懂人话但它对于人类的情绪感知力很强,知道一定是生了什么。
江小鱼收回视线,摸了一下拉布拉多的头小声说:“待会再告诉你。”
金戈挑了下眉,有了些切入方向,觉得与其问洛溪不如让江小鱼问这只狗,毕竟有着季妄安那只帮了大忙的泰迪珠玉在前,这样不失为一个捷径。
他收起纸笔,洛溪看不见他也懒得装客套,揉了揉江小鱼的后脑勺说:“把狗先带走,洛先生刚做完手术,得让他好好休息。”
洛溪闻言也说:“麻烦江警官照顾阿布了,我……我钱包也不在身边,可以麻烦江警官去我家里取一下吗?阿布吃得很多……”言下之意拉布拉多很能花钱,担心江小鱼嫌弃。
“我现在不太方便行动,没关系的,钱我先垫着就好。”江小鱼看了眼一直观察着洛溪的金戈,语气里带着些疑惑:“师父?”
金戈收回目光,“走吧。”
两人出了病房,江小鱼屁股疼还拉着狗,走得就慢。金戈啧了一声,撸起警服袖子就想把他扛起来。
江小鱼俊脸都被吓得变了形,一脸抗拒地说:“我自己能走,真的不用麻烦您。”这要是被陆挽晖看见金戈抱他,他当场就能被那只疯狗咬得猫毛都不剩一根。
“德性。”金戈大大咧咧揽上他的肩膀,“和师父还害臊起来了。”
他这哪里是害臊,是纯粹的怕麻烦,江小鱼板着脸。
回了病房,金戈这才有闲工夫扯淡。他扫视了一圈屋子,纳闷道:“你哪来的钱住这么好的病房?这个等级的住院费国家可不给报啊我告诉你。”这傻徒弟不是到实在热得不行的时候连空调都是舍不得开的,如今得了个重感冒还住上高级病房了。
江小鱼还没回,他自己便琢磨出了可能性,半眯着眼问:“亱莲给你开房了?他有什么目的啊?”这才见了几面就这么熟了?
江小鱼本来还在纠结住院费不给报销这个问题,听见金戈的话跟被踩到了尾巴般气出猫叫:“什么叫开房啊?”这老烟枪讲话口无遮拦,明明是个警察却一点正行没有,“亱先生是个好人。我昏迷的时候正巧被他遇到了,所以他救了我。”
金戈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看着眼前一秒八百个假动作手上忙个不停就是不敢看自己,怎么看怎么心虚的猫崽子一脸狐疑,“好个屁,腐败的资产阶级能有几个好东西。”他就是看这些长得好看的小白脸不爽,偏偏在上次简短的交谈中,那人身上的气势凌然竟还压了自己一头。
见江小鱼耳朵长驴毛一样扭头又是不答理人,他嘁了一声,长腿一跨半坐在床上指挥着说:“问问这狗,下午是什么情况。”
江小鱼将枕头摆好趴在床上,这才感觉自己的屁股好受了些。他将手伸下床沿招了招,示意拉布拉多过来,随后问:“阿布,你从卫生间里冲出去时有看见蒋飞的身上有伤吗?”
阿布乖乖趴在地上,闻言觉得江小鱼在问废话,当即反驳:“没有,他跑得可快了,一点都不像受伤的样子。主人那么柔弱怎么可能能伤害得了那个渣男?”
江小鱼问金戈:“蒋飞的尸体在哪被现的?”
“里德欧地下二层的停车场,一对小情侣在车里办完事出来看见的。”
江小鱼蹙了下眉:“和洛溪家离得不远。”他接到拉布拉多的报警时便立刻赶往了出事地点,“我到洛溪家的时候没有看见蒋飞的身影。”
虽然停留时间较短但那栋楼的结构简单,江小鱼初步一扫便大概摸清了它的户形。三户并排而立,左侧逃生通道右侧电梯,去时他和拉布拉多等不及电梯直接走的楼梯,其他地方也没有可以藏身的位置。
金戈说:“倒是蹊跷,行凶者伤人后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就变成了死者。”他的眸中像是有些思索,江小鱼说:“变成死者也无法摆脱他伤人的既定事实,这件事有调查方向了吗?洛溪家附近的监控查了没有?得先查清楚蒋飞从洛溪家里逃出去的时间是多少。”
“你这么关心做什么?”金戈伸了个懒腰,嘴角勾起些意味不明道:“你已经如愿以偿地去了档案处,就不要再过问案件的详细情况了,这不是你该管的。”
江小鱼愣了一下,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他的心里被金戈这话搅得像是一团乱麻,看不清,也理不明。
“我只是问一下……”他将头埋进枕头里闷声闷气。
金戈嗤笑了一声,一巴掌拍在江小鱼的头上:“先管好你自己吧,这么晚了饭也不吃,自己没吃就算了这狗总得吃饭上厕所吧?憋不住了拉病房里怎么办?”
江小鱼默了一会,随后半抬起身问拉布拉多:“你饿了吗?这边没有狗粮,饭吃吗?”
阿布汪道:“狗很爱吃饭!狗会自己上厕所,不用溜!”
“好,那我去食堂打饭。”
他说着又想从床上起身,金戈大叹了口气,受不了一般将他按回去说:“祖宗!你改改你那别扭性子好伐?让人帮忙是会要你命还是要你钱啊?我这么大个人在这里,你说一句师父帮我打一下饭遛一下狗有多大点事啊?啊?还你去打,你这屁股不想要了是伐?”
江小鱼嘴巴抿得铁紧,被他骂得头也不抬。
“金警官?”一道低沉清冽的声音打破了金戈单方面的输出。
江小鱼听到这声音,身体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