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鱼点点头,目光落在叶青徐的脸上,见他的样子仿佛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江小鱼挪开视线,看向车窗外一碧如洗的天空。
他的爸爸对待他时总是一副亏欠的样子,可明明,当年的事情他也是受害者。
到了机关门口,江小鱼关上车门,都要走了又被叶青徐喊回来叮嘱了些好好吃饭的话。他再三答应,告别了满目不舍的叶爸爸进了办案处,现空气里的氛围明显紧张。
“这是怎么了?”江小鱼和同事打了招呼,低头问一旁早饭都不敢吃的张庞庞。
“马上要开大会了,老局长要突击检查。”张庞庞苦着脸:“早知道就在路上先吃掉了。”
江小鱼摸了摸鼻子,心里暗戳戳嘀咕:这都提前知道了还突击检查呢,形式工作。
他还没编排完,那边的金戈火急火燎地拍着手示意大家看过去:“都把警服换上啊,我们要和刑侦那边开个大会讨论一下最近的案情进展。”
刑侦处的处长年纪比金戈大些,可资历和警功却差了金戈一大截,颇有些不服金戈,觉得对方是走了后门的。可以这么说,刑侦那边从大到小从上到下都看办案处不顺眼,那都是有历史性因素存在的。
大会在刑侦那边的会议室里举行,几十号警察待在一块,气氛颇是庄重肃穆。
主持这次会议的是松市警界的传奇人物,也是松市的公安局长,鹰眼狮鼻的一个长者。他一出现在会议室里,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正襟危坐起来。
“这次的会只单纯讨论最近的案子,不催进度不给压力,大家不用过于紧张。”老局长双手下按,示意大家放松,直入主题开始分析案情。
最近生的案子很多,一晃而过的集锦后,老局长笑着说:“老家伙们就不问呢,问问支队下面的新兵蛋子吧。”他抬起头,鹰目在人群中扫视一番,手指点了点一个方向道:“陆挽晖,来,你分析分析,就说说你现在查的那个钢针穿心案吧。”
陆挽晖惯是会应付这种场合,神色沉稳地起身讲了一些案件的最新进展与探查方向:“凶手的手段残忍手法娴熟,显示出很强的反侦察意识和犯罪经验。我们有理由推测,凶手极有可能具有犯罪前科,或者从事过相关职业,并且与钢针采购有所关联,我们正在全力排查近年来的类似案件,对可疑人员进行背景调查,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突破口。”
中规中矩算不上错,老局长很给陆挽晖的面子鼓了鼓掌,扫了眼下面,突然点到江小鱼:“那个小伙子是哪个部门的?”
坐在他左手边的金戈笑道:“我手下的。”
老局长点点头,说:“那你来讲讲吧。”
坐在老局长右手边的刑侦处长见缝插针笑着说:“办案处昨天也跟了个剥皮案吧,正好一起说说想法。”
金戈想翻他白眼,昨天才出的案子,物检都没出说什么想法?摆明了要为难他们办案处的人。他有心想替江小鱼解围,却听那个他觉得毛还没长全的小孩开口一句话,炸得满堂皆惊。
“我觉得这是个连环凶杀案,凶手都是同一个人。”
江小鱼开口,几十道目光瞬间蜂拥而至,有人不屑地嗤出了声。他顶住压力,在老局长犀利的目光中接着说:“我查阅过钢针穿心案的卷宗,现它和剥皮案有一个共同点。剥皮案的死者皮上被刻出了一个‘d’字符号,而钢针穿心案的死者身上也有类似标志。”
陆挽晖那边的一个女刑警立马开口:“不可能!尸体已经仔细检验过并未现类似标志。”
现场有些嘈杂,都是附和的声音,老局长笑眯眯地拍拍手:“大家友好讨论,集思广益嘛,都是警察,都是为人民服务嘛,好好听听队友的看法!错了也没事啊。”
江小鱼在老局长鼓励的眼神中稳了稳心神,继续道:“钢针案中的死者,胸腔被插进的钢针虽长短不一,但横切面排列成了一个半圆形,和d字非常相像。”
陆挽晖眉头有些紧,但并未开口呛他,而是说:“有点牵强。”
江小鱼说:“在钢针穿心案生之前,我处理了一件微案,去救助一只流浪猫。”
下面难掩讥笑声,江小鱼不在意,接着说:“那只流浪猫的猫妈妈和猫哥哥,一个脸被砸烂,一个被箭射杀而亡。我看见钢针案时就觉得死者与那两只猫的死亡方式非常相似。而剥皮案生的前几天,我同样出警了一个微案。有几只实验犬被卖到了肉店,被剥皮砍开出售。而剥皮案的死者,正是肉店老板,他的死状与实验犬几乎一致。”
有警察闻到了味道,出声问:“你是说有人从这些杀猫杀狗案中取得了灵感,进行了另类的模仿犯罪?”
江小鱼摇摇头,眼睛亮得让人心悸:“我不觉得这是从动物身上获取作案的灵感,我更倾向于,这是报复性犯罪。有人觉得自己在伸张正义,在为惨死的动物讨回公道。”
*
会议即将进入尾声之时,一直主持大局的老局长却突然起身,快步走出了会议室。几分钟后,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同志们,我为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新上任的亱书记,下面请他给大家讲几句话。”
话音未落刚落,掌声如雷鸣般响起,江小鱼傻傻跟着鼓掌,看着台上沉稳内敛的熟悉面孔。
这是他在亱家看见的,亱莲的三哥,亱榆之。
亱榆之讲了什么江小鱼也没听进去,总归就是些官场上的话,结束时大家三三两两走过,江小鱼低着头跟在张庞庞身后也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