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看向最后一位应聘者,只见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眼神看向易卿尘,露出艰难的神色。
“我……我是易卿尘的粉丝。”博博颤颤微微地答道。他知道这个答案无异于自杀,可他不能在自己偶像面前说谎。
此言一出,其它两位应聘者的嘴角都不可抑制地抽了两下,就差笑出声来。这下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不好意思,我们不——”hr刚开口,就被楚言打断了。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喜欢易卿尘。”楚言饶有兴致地问道。
博博把心一横,反正offer也泡汤了,死都死了,他要摆个好看的姿势。今天的这些话就当是说给偶像听的。
“我开始喜欢易卿尘是偶然间听到他的歌,不是《人间四野尘》那张专辑,而是更久更久以前,一首广告歌曲,叫《云泥》。不管什么曲风,每次听他的歌,都会让我觉得,这个不太好的世界也不是没有救。我这个低头捡六便士的人也因此愿意抬头看看月亮,相信我的生活也会变好。
所以我来应聘这个工作,就是为了他。我是学传媒的,我知道粉丝当助理,这不够专业,但我还是来了。
我不是想窥探他的生活,只是想尽我所能去保护他。如果有人欺负他,我会马上站起来。这件事儿交给别人干,我不放心。”
一时间,整间屋子安静到落针可闻。
易卿尘的眼眶微微发热,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一个歌迷粉丝的心声。很直观、很具象地感觉到作为一个歌手的意义。小易卿尘是个孤儿,他觉得上天把他忘了。现在的易卿尘却觉得自己是个幸运儿,他也成为了别人心中美好的坚守。
秦寒松曾经说过,“善歌者,使人继其声;善教者,使人继其志。”
也许在世间某一处某一刻,有人哭了,他的歌声可以穿越时空去拥抱他,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让他有勇气继续往前走。
楚言表情庄肃,若有所思地咂摸着博博最后的那句话:“这件事儿交给别人干,我不放心。”
半小时后,面试结束。小侯助理送三位候选人离开。
另外两人都上了电梯后,博博却没进去。电梯门关上,他对着小侯央求道:“我还想再进去跟易卿尘说两句话,可以吗?”
小侯狡黠一笑,说:“急什么?等你入职了,有的是机会。”
“怎么可能?你没看后来楚总问了好多问题,都是针对我的……我答得一塌糊涂……”博博说。
确实,最后半个小时,楚言80的时间都是在问博博问题,一层一层地追问、挑战,直到他哑口无言,想举白旗。楚言甚至几次直接指出博博的答案“欠考虑”、“方案不够成熟”等等。
小侯不以为意,打开微信扫码功能,对博博说:“来,加个好友吧!“
“侯助理,你认真的吗?”博博的小眼睛瞪得滚圆,好像一头从猎人枪下绝处逢生的小熊。
“你听说过那句老话儿吗?——贬货人才是买货人。”
小侯笑着说,“我妈是在动物园那边的批发市场卖服装的,每天很多人会到她摊前问来问去。只有当她听到谁说‘你这个质量不太行呀’,‘款式太过时了呀’,‘价格太高了呀’,她就一下来了精神。因为那是遇上真正的买家了!”
“可我是易卿尘的粉丝啊。”博博还是难以置信。
“相信我,楚总绝对不会浪费时间跟没可能的候选人废一句话的。”
一周后,小侯收到了博博的微信:“前辈,我信了!贬货人买我了[小猫满地打滚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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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易卿尘回到家,门口躺着一件快递。拿起一看,发件人是易女士,发件地址特意写得很笼统:北戴河开发区。
开了门,换上拖鞋,易卿尘找出裁纸刀,小心翼翼地拆开快递。
是一顶针织的毛线帽,白色的,包耳款式,耳边带两个毛球。仔细看,针脚不够均匀,收边时打的结也很粗糙。易卿尘将帽子戴在头上,大小正合适,不完美但却很温暖,待到入冬就可以戴了。
他掏出手机,对着镜头,比了个剪刀手,喀嚓——易卿尘将这张照片转发到微信。
【易卿尘:谢谢妈。】
他和易小雪平时不常联系,偶尔他打视频电话过去,易小雪都好像害羞怕出镜似地,躲在姨妈背后。聊天的内容也都是“身体怎么样”,“工作别太累”之类,说不上两句也就没话了。
可每每做了好吃的腌菜,打了围巾、织了帽子,易小雪又都会第一时间寄过来。
母子之间既亲近、又疏远。
易卿尘觉得很踏实,好像世间普通的母子大都是这样的。至少书里是这样写的。
他把白色毛线帽妥善地收好,暗暗期待冬天的到来。
打开电脑,一则新闻弹了出来。易卿尘只看了个标题便立刻放下手中削了一半的苹果,端正地坐下,逐字逐句地阅读。
半晌过后,易卿尘靠进椅子里,合上眼皮,长长地吐了口气。
朴基宇判了。
新闻称:“韩国首尔西部法院对涉嫌吸食□□而被起诉的李浩银和在朴基宇进行了宣判。法院判处李浩银有期徒刑1年,缓期2年执行。判处朴基宇有期徒刑10个月,缓期2年执行。另外,法院还命令两人接受保护观察、40小时药物治疗讲座,并分别判处罚金55万韩元和45万韩元。”
易卿尘拉出当年杨原野用小号骂朴基宇的原帖,将杨原野的发言进行了截屏。
【wildestkiiiid:朴基宇也配?这b嗑药磕傻了,迟早塌房。食蕉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