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的姿态,冰凉的人,游凭星的身上总是充斥着极大的反差,人格分裂的扭曲生物爱惨了他的反差。
游凭星与初见时一样,一直是淡淡的。陆琛原以为这样淡薄的人不会有什么情绪,不料碰到底线,游凭星就会瞬间起火。
冰山下的火依旧没什么情绪,声音也听不出起伏,轻轻的话却像陨石砸在陆琛心头,“我们是共犯。”
陆琛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不敢奢望人间冷暖。
为了棋局,他隐忍多年,从未有人与他站在一起。现在游凭星说,他们是共犯,他们的命运绑定在一起。
他不怕恶鬼,甘愿坠入地狱。
印着笑脸的面具寸寸皲裂,面具下的恶鬼,笑得骇人。
上扬的唇透着不羁,既有对世间万物的不屑,又有对皇室和贵族的挑衅,还掺杂着对某些事物的势在必得。
陆琛仿若夜色中悄然绽放的罂粟花,危险又诱人。
他能读懂他的情绪,知道这种笑才是真实的。
游凭星受到蛊惑,捧起他的脸,在唇角落吻。
他想要他更多的真实情绪,低声引导,“你可以再多信任我一些。”
陆琛常年孤独压抑,愈发渴望游凭星的关心与在乎。
有那么一瞬,陆琛动容。
或许将棋局分享给他唯一的倚靠,两个人共同承担风险,就不会这么累了。
执棋者想将一切和盘托出,但白皇后是他的棋子,他怕对方知道自己阴险的棋局而远离。
陆琛已经体会过一次失去的滋味,不想再失去这世间唯一在乎他的人。
因为喜欢,所以害怕,所以更不能说。
陆琛加深了这个吻,用行动掩盖内心的纠结。
他错过了坦诚的机会,放弃了另一条好走许多的路,最后什么都没说。
翌日,二人一起吃早餐、下棋、选礼服。
游凭星此前觉着订婚就是走个过场,没想到流程甚是繁琐,按照陆琛制定的订婚规模,肯定要比云逐风的婚礼还要隆重。
陆琛能想到很多他想不到的细节,而且有着超强的记忆力,宾客名单只看一次便过目不忘。
他学东西很快,会组装战舰、配置药剂;他心灵手巧,会做甜点、画油画;他很聪明也很细心,会以各种角度思考问题;他的胆子很大,看似鲁莽又会在不经意间流露温柔……
陆琛是浩瀚星河中的神秘行星,游凭星只能通过多普勒效应窥探他的真实情况,行星周遭光谱瞬息万变,每次都令观测者着迷,观测的时间越久,就越容易被吸引。
午饭后,陆琛说:“家里没吃的了,我们一起去买好不好?就当是饭后散步啦!”
二人戴着口罩,去到最近的购物中心。
帝国近期物价疯涨,游凭星虽很少购物,但他知道住进holy前矿泉水是1厘1瓶,现在要3厘1瓶,米面油等保供食物价钱也翻了将近2倍,这对无产阶级很不友好。
“这些年垄断粮食供应链的一直是李家,周家想分杯羹,与李家打了好久价格战,直到云逐风和周小波结婚。”陆琛说,“李家和赵家攀附云慕连,周家找了云逐风当靠山,两家背后都是皇室,互不相让。今年收成不好,李家抬高粮价,周家为了赚的更多,故意不抛粮,所以这粮价就涨了。”
皇子争权,贵族争利,最后苦的都是老百姓。
游凭星说:“若没有霸权垄断就好了。”
陆琛笑着提了袋大米,小声道:“所以我杀周世勋是为了救天下苍生。”
游凭星甩他个眼刀,凉飕飕道:“你杀周世勋是想让云逐风与军区反目,是为了争皇权。都这时候了还装什么,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行么?”
“哈哈!”陆琛笑得张扬。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捡满了购物车,结账时游凭星发现3瓶润滑油,陆琛小声解释:“alpha与oga应该没太大差别,只要多抹点儿油,弄进去应该都一样……”
收款员表情甚是精彩,游凭星不想跟他在公共场所起争执,出购物中心后给他一脚。
陆琛拖着半残废的腿,委屈巴巴道:“我怕疼,买点儿油还得挨踢,这日子没法过了。”
“……”
上次未遂,现在游凭星不可能再信他的鬼话。
日子一天天过,陆琛一直黏在这儿。他们像在holy时一样,吃饭、下棋、遛弯,享受枯燥安宁的生活。
一日下午,陆琛做了草莓慕斯蛋糕,新鲜的莓果裹着奶油,甜腻腻的。游凭星瘫在摇摇椅上吃蛋糕,吃了几口吃到个硬硬的,吐出一看是钻戒。
游凭星去洗手台冲戒指,张口就骂:“陆琛你有病吧,戒指藏蛋糕里,差点儿被我咽了。”
陆琛躲在承重墙后,手中拿着玫瑰花。
幻想中的惊喜与感动是不存在的,游凭星总是出乎他的预料。
陆琛灰溜溜地走出来,丧气道:“哦,以后不藏了。”
“不过我觉着你的喉咙应该咽不下去。”
“喉管太窄。”
钻戒飞过来,陆琛躲过,躲闪速度过快惊掉一瓣玫瑰花。
陆琛捡起戒指,用花瓣包裹,走到游凭星身前,单膝跪地,“我腺体康复后攒了点儿钱,本想留着养老,但一激动都花了。上周发射卫星,前几天买辆跑车,现在把所有的钱都花在订婚宴。我给你最热烈的告白,最气派的婚车,最隆重的婚礼……我想给你最好的,以后也一定都会给你最好的。”
客厅的落地窗前铺满玫瑰和百合,红白相间的花朵热情地诉说爱意,陆琛远比手中玫瑰艳丽许多,眼下红痣乱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