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裕大喜,于是命人沐浴更衣,准备亲自接见功臣。
“大王,云中君到。”徐德入殿奏道。
燕王裕倚坐在正殿的坐塌上,一手扶着凭几,抬起另一只苍老的手挥了挥。
徐德领命出殿,随后子冉便跨进了殿中。
云袜踩踏在木制的地板上,悄无声息,三个月的边关历练,子冉的脸上多了许多棱角。
“臣子冉,拜见大王。”子冉屈膝叩首道。
“起身吧。”燕王裕抬手道,“来人,看坐。”
徐德搬来一张垫子,子冉拱手谢恩,“谢大王。”
“入了这道殿门,只你我父子时,无须这么客气。”燕王裕说道。
“是。”子冉点头,旋即跪坐下。
“听说这次你跟随上将军立了不少战功。”燕王裕看着子冉说道。
“都是上将军一路照拂,护儿臣周全。”子冉低头回道。
“功便是功。”燕王裕道,“燕国本就是靠马背夺取的社稷,如今宗室都沉溺于安乐乡中,早就忘了先祖的立国之本。”
“你起了一个好头。”燕王裕道。
对于父亲少有的夸赞,子冉并没有表现的很是激动,她平静的回道:“儿臣或是得了些许气运,蒙上天庇佑与眷顾。”旋即起身拜伏于地,“亦是大王的信任与器重。”
燕王裕打量着子冉,从边关回来之后,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许是知晓了祭祀之事,真正察觉到了危机,所以有所收敛脾性。
“知你立下奇功,又见你今日如此沉稳,寡人很是欣慰。”燕王裕长叹了一口气,“如此,将燕国交予你的手中,寡人可以放心了。”
对于燕王裕的后一句话,子冉的心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波澜。
直至燕王裕强撑着身体坐起,子冉也跟随着起身。
燕王裕颤颤悠悠的走到了子冉的身前,看着眼前这个个头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长子,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一些不好的过往,就让他过去吧,过多追究终是无益,你还有大好的将来,和很长的路要走,任重而道远。”
这一句话,直刺子冉的心脏,她抬起双眼,却将怒火暗藏,拱手应道:“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冬猎
燕王裕听后,开怀大笑了起来,子冉的回答,显然让他很是满意,他笑着,却因身体不支,差点没能站稳。
“父王。”子冉将父亲扶住,很是关切的喊道。
时隔多年,再次感受到长子的关怀,燕王裕感慨颇多,“看来让你去往边关,是正确的选择,你长大了,也沉稳了,如果你的母亲能够见到的话,也一定会为你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