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非伸出手指,往那男子头像上一戳,那头像便歪到一侧,露出一个拇指指甲大小的孔。隐隐有声响光线从那头传来。
梅非才刚一犹豫,陶无辛已经轻笑了一声。“怎么,不敢看?”
“谁说我不敢了?”梅非朝他一瞪。“你怎么不看?”
“我?”陶无辛笑了笑。“不太方便罢?”
“有什么不方便的?”梅非身上的热气涌到脑子里,昏昏沉沉就把眼睛凑了上去。
那边春光独好。
梅非看了半刻,沉着脸合上小孔。
“陶无辛。”
“嗯?”
“你怎么从来没有说过,桃色居然是女人?!”梅非彻底抓狂。“她怎么会是个女人?!”
“我也没说过她是男人。”陶无辛好整以暇,俯身贴近她。
“喂你贴过来干嘛?”她的头有些发晕,还没忘了要跟他保持距离。“不是都说桃色微醺是两位公子么?该不会微醺也是女人?”她忽然想到这一点。
房间里只燃了一盏琉璃灯,橘黄的灯光透过绯色的纱扬在她脸上,颇有些迷离。她像是看不清晰般半阖了眼,平日里清亮的凤眸染了水泽,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初承云雨似的慵懒媚意。
陶无辛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她的脸,忽然就想到了那个夜晚。
那时她的眼神,正如此刻。
当时他本不想惹上这麻烦,却不由自主地顺应了本能。
正是那媚眼如丝,红唇似樱,叫他第一次懂得什么是把持不住。
那件事,是他生命中的一个举足轻重的意外事故。他向来很明白如何将事故掰回正轨,甚至再变成一种助力。然而这个意外,居然让他破天荒地不知所措了好一会儿。
梅非皱了皱眉。
“你看着我干嘛?”她的声音软绵绵,全没了力道。
“怎么回事?”她察觉了不对。“你这儿究竟燃的是什么香?”
陶无辛无奈。“这儿是妓馆,自然燃的是生情的香。不过只是轻微的,你看,对我就没有作用。怎么,你有反应了?”
梅非滞了一刻。叫她怎么回答?
其实陶无辛闻惯了这些味道,自然是对他起不了效用。而梅非鲜少接触,自然反应就大一些。只要离开这环境,须臾的工夫便可摆脱这燃情之效。
但香没有对陶无辛起到作用,梅非的神情却叫他生了欲念。
反正也有了一次,再来一次也不为过——吧?他如是想着,伸手将她抓紧。顿时呼吸也热了几分。
“你干什么?”梅非虽然昏沉,却还没失了理智。“你还说对你没有作用?”
她瞪大了眼,怒目而对。“你明明都已经——”
说时迟那时快,陶无辛已然埋首把她的唇狠狠捉住,缠绕了上去。
梅非呜呜了两声,寻了个机会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依旧怒目而视。
“你干什么?”
“难道忘了?”陶无辛笑得猖狂,像头摄住猎物咽喉的狼。“我们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