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紧握着方向盘,“滚!”
昕卓:“你小心点别把老子摔下去。”
昕卓缓缓从车顶爬到驾驶室这边,先伸进腿,对方说:“看不见前面!”
“怕什么,路上没人。”
车晃悠了记下,昕卓借着力一屁股坐在对方的腿上,蹭了蹭,“滚边上去。”
那人有些不敢放开方向盘,直到昕卓双手紧紧抓住了方向盘,这才松开方向盘,挺了挺腰,“你看着点……”差点坐废了他!
昕卓抓着方向盘看了看油表,说了个电话号码。
那人吃力的够到手机,接通了电话,举在昕卓耳边,不自在地挪动身体。
昕卓喷了句:“蹭什么呢,举稳了。强子……你在后面跟着呢……嗯兰博基尼……刹车不行了……挂空挡……没用……我说你举稳了,别他妈乱蹭。”
那人薄薄眼皮子扫过昕卓的后背,被人挤压着,还坐在身上,一百几十斤的体重,他腿都麻了。
幸好这是进口车,空间大,若是国产的空间小,两人都被卡死了。
强子在电话里出着注意,但都是作死的法子,让拉手刹。
那人突然说了句:“我叫常图皓,你呢?”
昕卓翻着白眼,这是要交代临终遗言啊,“老昕卓。”
常图皓微微一怔,身体发紧,只是一双水亮的凤眼来回扫着昕卓的背部,他伸了伸手,将安全带解开勉强将两人捆在一起,抱住了人腰,趴在对方背上说:“有安全气囊,你拉吧。”
谁都知道高速行驶中突然拉手刹那就是作死,车轮容易抱死,车辆可能侧滑或者失控,撞上建筑物,或者干脆冲上江堤,一头栽进黑乎乎的江里。
昕卓看不清人脸上的表情,冷笑声,开着车上了人行横道,利用路边的墙壁给车减速,车身与物体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刺激着人的耳膜。
等车速减到无法继续下降时,昕卓按住手刹上的按钮,照着强子说的反复来回地拉动手刹,防止车轮抱死。
他还不想死呢,家里还有一双老父母等他回去赡养,身边还有这帮哥们要他费心照顾,好日子还没开头呢!再说——他还没结过婚,三年没开过荤,刚放出来就死了,他舍不得。
车身果然开始侧滑,打着横冲向江堤,撞到路边的树上,安全气囊弹出的那一刻,常图皓从后面紧紧搂住老昕卓,一手抱着对方的腰,一手想要去捂住对方的脑袋:“弯腰,低头……”
猛烈地撞击声传来,昕卓直感觉头晕眼花,眼前一阵白光,他死死抓紧了方向盘,踩着刹车的脚下还垫着常图皓的脚。
车总算停了下来,可油漆全刮花了,另一侧的车门都被撞变了形。
常图皓在最后关头抓紧了昕卓,才让这人没飞出去,只是安全气囊地巨大冲击力令他暂时失去了知觉,陷入昏迷之中。
昕卓更惨,头撞在方向盘上头破血流,也晕了过去。
强子和谷缜搭着对方飙车一族的便车寻了过来,手忙脚乱地将人弄了出来。那几位见没出人命全松了口气,各自找着门路处理善后问题,一个都不敢跑。
飙车被抓住了顶多罚钱,可出事的那是谁!那谁谁是什么身份,他们能跑那里去,事后要知道他们脚底抹油跑了,那还能过安生日子吗?这次他们真是掉的大!
……
昕卓再醒过来就是白天,还是蒙蒙的,抬起胳膊,手背上还扎着针,闻着满鼻子的消毒水味道,心里都堵得慌。
房间里很静,看得出是单人房,窗外阳光正好,一片璀璨的碎光。
强子和谷缜都在床边守着,一个迷迷瞪瞪的打瞌睡,一个低头不知在想什么心思。
“强子你没去上班?”
谷缜感觉到有动静,连忙抬起头说:“卓子醒了啊。没事,都没事,那姓常的哥们儿把医药费都交了,给你做了全身检查,什么光都照过了,没事,医生说观察两天,要没什么后遗症就可以出院。”
昕卓撇撇嘴,感觉身上光溜溜地,在他没意识的情况就这么被人看光了?
强子醒了过来说:“卓哥,我请假了。卓哥救得那人家里条件好着呢,就他那几个哥们儿,各个都是有钱的公子哥,你看你住的病房,单间,有钱都住不进的……”
昕卓撇嘴,强子心直口快,嘴巴永远比脑子利索,但人没坏心眼,就是说话不注意场合。可强子这语气带着几分埋怨地意味。
谷缜连连使眼色,让强子别再说了,老伤疤揭开了血淋淋的。
强子却憋红了眼,说:“卓哥,你救他做什么?他妈的,他就是那孙子的哥们!”
强子说的那孙子大名孙天翔,家里很有钱,旗下有着全国闻名的经纪公司,手底下无数的大牌明星,当红艺人,其中就包括了昕卓捧在手心里想要当明星的弟弟老昕越。
当年就是孙天翔撬了昕卓的墙角,拐跑了昕卓如花似玉的未婚妻,还带着一帮人找昕卓麻烦,两人大打出手,昕卓无心之下失手伤人打断了对方手下的一条腿被判入狱三年。
这孙天翔在几人眼里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老昕卓救了这人的哥们儿,那不是傻逼么!
昕卓到没什么感觉,揪住往事不放还能往前走么,但他不放心强子,说:“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想着它干嘛?老子出来了不想继续往坑里跳。你们也别整天乱吵吵报仇,就算我现在把那人砍了有什么用,还要搭上一条命,值得么?”
三年了,被毁的前程挽救不回,砍了孙天翔他能回到三年前,继续做那个令人眼红的优秀设计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