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恩怨我略知晓一些,所以并不曾责怪他。”
郁清看着祖合热冷冰冰的背影,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放在心上。
阿依慕歪着脑袋似乎在努力理解郁清的话,得到他并没有将祖合热的无礼放在心上后,微蹙着的眉头这才松懈开来,露出一点笑容。
郁清看着这双含笑的眉眼,耳尖微微发红,假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那三只小猫怎么样了?”
半个月前,菲菲终于产崽了,是三只花色各异的小猫,一只玳瑁,一只橘白,还有一只鸳鸯眼纯白。
“很结实,眼睛可以看见了。”阿娜尔这段时日在照顾着小猫,或许是心情愉悦,整个人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
很结实?应该是说健康的意思吧。
“过几日,我带它们出来见见你。”尾音略上扬,看来这几日小猫的诞生,让阿依慕的心情极好。这种好心情也感染到了郁清,轻道了声好。
“对了,还有一件事。”
阿依慕还想继续说什么,却被一声由远及近的大叫打断了。
“清!”
这亢奋的声音显然是库西亚,他又提着那对小弯刀跑过来了。在离郁清十步远的时候弹跳而起,双手持刀凌空劈下。郁清后撤一步,躲开了这第一招。库西亚紧接着一个旋身扫腿,欲攻其下盘,郁清兔起鹘落,完美避开了第二次攻击。
“再来!”库西亚被激起了好胜心,兴奋地哇哇叫,脸蛋红扑扑的。
阿依慕早就跳到了高处围观,双眼紧盯着郁清的所有动作。她从未涉足过中原,对于中原武学早有耳闻,却很少亲眼见识到。
库西亚这几日许是知道郁清伤好得差不多了,便每日都要来闹上一番。索性小孩子心性,来得快去得也快,每次不过是过个招,便停手了,倒不会给郁清造成二次损伤,还能适当活动一下筋骨。所以阿依慕每次都不拦着,只远远地看着。
从这几日的交手来看,阿依慕能看出郁清是个行家里手,心中浮现了一丝战意,右手来回摩擦着弯刀的刀柄,心想等过几日他伤好,定要同他好好切磋一番。
场中的战斗逐渐接近尾声,与其说是比试,不如说是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郁清看着库西亚兴奋的脸,有意逗弄一番,每次都让他碰到一点衣角,但每次都失之交臂,急的库西亚哇哇大叫。几个回合下来,库西亚终于反应过来了。
“清是坏蛋!”库西亚夸张地左右跺脚,语气尽显委屈,甚至连头发都委屈地耷拉下来了。
郁清眼含笑,正要过去安慰一番,忽然一把弯刀闪着寒意直攻他面门,他脚下一动,侧身躲过的同时看向来者。
是祖合热。
倒也不奇怪,祖合热对他一直是冷脸相待,老实说,他早就在猜祖合热背后的弯刀何时向他挥来。如今,这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可以落地了。
招数果断凌冽,没有丝毫犹豫,刀身铮铮然似有金石之音。郁清不敢轻敌,拔出佩剑,迅速起了个剑阵,霎那间便气流涌动,祖合热的弯刀再无法轻易近身。
库西亚震惊地看着两人刀剑相向,根本来不及吶喊出声,阿依慕便将他带离了战场。
“阿姐?”库西亚回头看向阿依慕,疑惑阿姐为什么不呵止祖合热师兄停手,但见阿姐全神贯注地看着两人,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库西亚,认真看。”认真二字说的极重。“他们以后都会是你的对手。”
库西亚看过去,二人已是打得难舍难分。祖合热着重强攻,郁清则一昧防守,但每次祖合热带着杀意的刀锋只要一进入郁清的领域,便霎时间春风化雨般卸下了肃杀的气息,只留下冰雪消融的料峭春意。
似乎是看出郁清的有意相让,祖合热脖子一粗,大喊道:“拔剑!攻击!”手中的弯刀挥舞得更加强劲起来。
郁清且战且退,无奈开口道:“我不欲与君……”
太过文绉绉的话,对方好似听不懂,便改口道:“我不想成为你的敌人,我们也不应该是敌人。”
谁知祖合热手中的刀意不减,眼中爆发的敌意更甚,双刀合并向他斩来。
郁清心想完了,不会是会错意了吧,看来祖合热的中原话学得太差了,晚上得找林苍梧给他加课才行。
刀刃撞击剑身发出嗡鸣,剑身被折弯到极致,祖合热这奋力一击震得他虎口发麻,他的体力耗费太多,久战不利。
郁清掌心微动,剑身回弹,蓄积的力量将祖合热震得后退十余步。
郁清直抒胸臆:“我打不动了,不打了。”
但是祖合热根本不买账,一站稳直接一个幻光步就过来了,刀已举起,郁清无奈只能持剑格挡。
这人怎么就装作听不懂中原话呢!
就在二人刀剑即将相撞之时,只见一个红色人影于无声中从天而降,手持弯刀,手腕一转,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两人弹开了。
郁清:“……”
祖合热:“……”
强者,从不花里胡哨。
“祖合热,客人有伤,不能、不礼貌。”阿依慕为了让郁清听懂,特意用的中原话。
祖合热半跪在地上,脖子上的青筋凸起,额头也因为剧烈的打斗布满了汗水,待胸膛的起伏渐渐平缓后,他才站起身硬邦邦地行了个致歉礼便离开了。
阿依慕回头打量郁清:“你还好吗?”
郁清有些呆滞地摇了摇头,此刻他还处于被阿依慕挑开的震惊中。上一次如此震惊还是六年前师兄一剑破了他练了好久的剑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