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崇南已经没时间去关注沐烟乔了,即使在自己身边,可若一会儿他父皇离开之后,他也不会再去管她。
他现在心里十分的兴奋,他父皇已经允许他临朝听政了,这样他就可以一点一点再去拉拢其他的大臣,一点一点地瓦解朝中势力,然后将其他人身边的人全都拉到自己跟前儿,到最后,一点一点地将他们全都变成自己的人,以后自己登上王位就有望了。
他眼里闪不过一丝惊喜,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靖玄帝,赶紧拍马屁道“既然父皇允许我与五弟临朝听政了,那么儿臣一定要好好跟父皇学习,儿臣虽然只在诲信院里待了几天,年龄尚小,但是虎父无犬子,父皇这样厉害,儿臣虽然比不得父皇,但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况且父皇有勇有谋,朝中大臣也是很厉害的人,儿臣自然要与朝中大臣还有其他人共同学习,为父皇排忧解难。”
靖玄帝看着段崇南,嘴角浮现起慈祥的笑意,他抬起手拍了拍段崇南的肩膀,却没有拍他的头,也算是给他一种无声的鼓励,道“既如此,那朕就等着你与你五弟的丰功伟业了,朕其实已经想了好几年了,但是以前你们两个年龄上小,朕不可能将你们放入朝中,你们是要学习四书五经以及武功的时候,朕自然不能要求你们去做另外的事情,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们两个已经13岁,总有一天是要慢慢长大的,既如此,不如提前去朝中历练,若是不是那块苗子,你们再去走心中那一条路适合你们两个吧。
不过你们两个人若是去军中,你皇叔也不可能让你们两个上阵杀敌,冲锋陷阵的,你皇叔把你们两个当成亲儿子看待,自然不可能让你们去那危险之地,不过朕倒是有心让你们去历练,就是怕你皇叔到时候拒绝,说朕不爱惜孩子。
到时候朕跟你皇叔商量一下,你们两个去待一段时间也好,军中虽然苦闷,但是是可以历练人心,可以让人看见大漠许许多多的风光,看那边疆之人的生活常态以及上阵杀敌,流血鳔鲈的样子,虽然有些残忍,但是朕只是想让你们知道,这天下并非那一朝一夕就能得来的,这天下来之不易,我们应当珍惜保护好老百姓。”
段崇南心里更加兴奋道“既如此,那就多谢父皇了,儿臣与五弟虽然年纪尚小,但是确实该不该总困在着朝中与皇城里,应该到处走走,到处看看,虽然儿臣不知道儿臣与五弟最后谁能当上皇帝,又或者是父皇您长命百岁,但朝代更迭,总有新的人代替旧的人,但目光短浅这件事情却一直在每个人的心里,总是挥之不去的,儿臣不知道您是否上过战场,但是儿臣却一直向往着征战杀敌,保卫四方。”
靖玄帝听了他这话,抬起头望着天空说道“朕只去过几次,还是小的时候呢,长大之后,朕为了巩固皇权,一直在这皇城里周旋,而你皇叔一直在外,很少回来,若不是这些年你们长大了,也许你皇叔依然在外。
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你皇叔是个很好的人,他会保护好你的。
行了,你们年轻人在这里说说话吧,卢忠记得将那赏赐送到沐丞相府里,朕也该回去休息了。
朕这两天身体疲累,总是有些许的力不从心,你们年轻人在这儿说话吧,乔乔可以留在宫里用膳,晚上再回去也不迟,而且你带了这些人,应该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既如此,那就留在这里吧,虽然你与皇后有些许嫌隙,但是与其他宫中的妃子倒是可以说说话,尤其是丽贵妃以及大公主的母亲,她们都挺喜欢你的。
到时候陪陪她们,宫中女孩儿不多,玩伴也不多,大家总是无聊的,你可以去找她们玩。”
沐烟乔自然不能拒绝,就行礼道“是陛下,臣女知道了,臣女一会儿就去找后宫的娘娘们聊天解闷儿。”
靖玄帝摆了摆手,转身就走了。
段崇南已经不再关注沐烟乔了,段崇北看着他四哥那得意的模样,心里闪过一丝冷笑,暗骂一句蠢货,父皇是试探他的话,他却完全没听出来,他与他那个母亲一样自作聪明,以为靖玄帝是真的想让他临朝听政,到以后让他继位呢,却不曾想这事靖玄帝对他的一种试探。
靖玄帝近来心情愈发烦闷,有些力不从心,明明他正值壮年,不该是这样的身体状态,然而他却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垂垂老矣,马上就要驾鹤西去,他得看看宫里什么皇子,什么人对他的皇位垂涎忌惮,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
然而四皇子却自作聪明,以为皇上终于看到他了,他没吭声,望着他父母渐渐走远的背影,坐下来对沐烟乔道“皇婶婶,既然父皇已经留你在宫里,那么一会儿,我送你去我母妃的殿中吧,我也该去诲信院了,我母妃手艺很好,她小厨房里的东西也挺美味的,一会儿你就留在这里先吃个饭用个膳,等晚一些了,我让人护送你回去,皇叔在外征战,自然不放心你的,但宫中可比外面安全多了,您在这宫里也不用担心其他的,总不会有人害你。”
就是这话似乎意有所指,沐烟乔与他对视一眼,转过头来纷纷看着那沉浸在喜悦里,根本不知道已经开始危机四起的四皇子,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他们几个又聊了一会儿,把御花园的甜点吃完之后,全都走了。
四皇子着急去坤宁宫里与他母后报备这件事情,所以头一次没缠着沐烟乔跟着他一起走,而是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五皇子看着他四皇兄迫不及待的样子,冷笑一声,对沐烟乔道“看来确实是个蠢货,与他母后一样喜欢自作聪明,他不知道父皇最忌惮有人拍他马屁,甚至是说想要临朝听证的事情吗?他居然还以为我父皇是说真的想让他临朝听政,想让他入军中,他居然迫不及待就已经暴露了自己的底牌,殊不知我父皇已经在想方设法打压他了。”
沐烟乔一边往前走一边道“他愿自作聪明,咱们就捧着他就是了,不要拆穿他,他母后与他一般,总以为他是皇后生的孩子,比你们大,虽然不是嫡长子,但却是出自中宫,自然皇上会多高看他一眼,却不知道,虽然立长,但是也择优选择,若是他一无是处,就算他再是皇后的儿子又能如何?这天下会捧他做皇帝吗?这朝中大臣也不会同意的。
他愿意自作聪明,咱们就继续装傻,他会明白自作聪明的下场的,行了,送我去你母妃宫中吧,我有话要与你母妃说,至于四皇子,我若没猜错,你在他宫中有眼线吗?”
五皇子顿了顿点点头,朝四周看了看,这才想道“皇婶婶真是明察秋毫,自然是有的,他在我宫中都有眼线,我为什么不能在他宫中有眼线呢?我虽然没像他做的那么明目张胆,但是也是在警告他,不要做一些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但是他好像没发现,他不但硬生生往里我宫里塞人,居然还想让人占我侧妃的位置,他自己娶了一个不好的非,却还想陷害我,想的倒美,他自己若不做那畜生不如的事情,他们如果不出的馊主意,也许他们一开始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了,但是他们显然没察觉到症结所在,反而以为是度若娇在中间横插一脚,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却始终未想过,就是他们这样做,才导致度若娇有趁虚而入的机会。
他们愿意为他人做嫁衣裳,我自然是直接拿过来穿在身上的,不过装傻这功夫,他的确是没我厉害,这些年既骗了他母亲,又骗了他,皇后一直以为我在宫中是个愚笨不已的人,甚至连我父皇都觉得我是个笨蛋,所以夫子说什么他就信什么,我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不过也没关系,我虽然没有那做皇帝的心思,若是推我上位也不是不可以,我知道皇叔从未想过要做皇帝,但是这天下不在他手里,他自然有些身不由己的,他总不可能一直被别人压在下头无法反抗,他是这朝中的王也不错,也是我父皇的胞弟,但是我父皇现在已经忌惮他的军权,嫌他太过招摇。
他总是说我皇叔塞外征战四方是如何的英勇,总是提他与皇叔感情如何,但是我母亲说他最近越发的疑心病重了,他总是会胡思乱想,觉得有人忌惮他的皇位,有人觊觎他的皇位,然后又开始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做噩梦。
她跟我说,我皇叔虽然未有做皇帝的心,但是谁会知道他是否会逼宫的?我母妃一直在劝他,苦口婆心,他也以为我母亲只是觉得他想的太多,其实我母妃与晋王的关系他并不知道,不过我母亲也不打算告诉他,就让他一直傻下去得了,到时候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该做的计划也都做完了。
他也会一直沉浸在幻想和美好的回忆之中,我并不想让他将这错觉所打破,所以就这样吧,让他以为我们一直都尊敬他,一直都爱戴他,他是个明君也就挺好了。”
到了翊坤宫门口,段崇北并没有进去,他站在门口,看着那牌子看了半天才道“皇婶婶你进去吧,同我母妃说我先去诲信院了,晚间我陪你们来吃饭,我一个外男也不好在一个女子在的时候出现,省的人说三道四。”
沐烟乔点点头,转身进去了。
采菊一直跟着她家小姐进了翊坤宫,有些许的欲言又止。
沐烟乔看着自己身边的小丫头道“怎么了?你不想我进宫里吗?还是不想我进翊坤宫,翊坤宫的贵妃人很好的,她与晋王殿下十分交好,所以五皇子也与晋王殿下很好,但是感觉出来你有些不愿意。”
采菊摇了摇头,皱眉道“奴婢也不是不愿意,只是怕一会儿传出来不好的话,毕竟四皇子去了皇后宫中,到时候他告诉皇后娘娘说你来了翊坤宫,却不去坤宁宫,到时候她不会更加找你的茬吗?奴婢虽然说不该管这些,但是有些话奴婢还是要说清楚的,您说是不是?”
沐烟乔笑了,道“反正她也已经针对我了,我就算来,就算不来,她也会针对我的,人就是这个样子,你与别人交好的时候她嫉妒,但你不与别人交好的时候,她又开始想方设法的害你,所以不用顾及那么多,我只是来后宫溜达,她怎么知道我都去了哪里,除非这宫里也有别人的眼线,不然她不可能找到我的。
你也别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跟着这宫里的小丫鬟一起去说说话,我与丽贵妃也有话要说,你不方便在在场。”
采菊知道她家小姐的意思,她是要采菊去看着宫里所有下人,省得有人在外面偷听。
她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丽贵妃正在宫里等着她儿子,没想到她儿子没等来,倒是等来了她的儿子的皇婶婶。
她看着缓缓走来的沐烟乔,愣了愣,笑容得体道“怎么你来了?阿北呢?”
沐烟乔走过去,对丽贵妃行礼,然后道“五殿下去诲信院了,他说让我转达您不用等她他,晚上她他会陪我们用膳。”
丽贵妃看着突然间全都消失的宫里的下人,明白她的话,笑了道“还是你聪明,这里面确实有皇后的眼线,只是我一直没有抓到,就没找机会处理,现在你让你的贴身宫女将所有人都叫到一起去唠嗑儿了,如果少了一个人,总会有人发觉的,再者那里有我的贴身婢女,是我的心腹,她会抓出来好多眼线,到时候我这宫里就清净了。”
沐烟乔坐在绣榻上,一边吃点心一边道“丽贵妃娘娘比臣女厉害多了,是您想的这个主意,不然臣女也想不到的,不过这皇后也挺有意思,一边撺掇自己的儿子去皇上面前丢人现眼,大献殷勤,一边又要防着您,她心累不累呀?”
丽贵妃听了这话笑了笑,心里十分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