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果然柳苇姑姑来了,她表情凝重的告诉我:郡主,帝君来了。
我那时候正在卸妆,手里捏住的簪子险些跌在地上。
我抬头凝望着窗外的玄月,舅父来了为何没有仪仗?
“请郡主尽快随我去密室。”
密室?我来不及多思虑,只能蹑手蹑脚跟在柳苇的身后去了母亲安置在寒山内最隐蔽的密室。
密室内柳苇轻轻的合上了门,我才觉除了舅父没有其他人了,就连我母亲都不在。
舅父一身蓝色的常服,正背对着我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我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不敢请安,我知道舅父的脾气,他如今看起来心情不好,不喜欢无用的虚礼打扰他。
况且,密不透风的密室,他可以进出自如,只能证明,要么我母亲做了什么他无法容忍的事被他觉,要么我母亲前往寒山修行本就是一个局。
至于是什么局,我猜不出,可我能隐隐约约知道,这些年我母亲为了接回我的兄长,韬光养晦养了不少私兵,就连我父亲也明里暗里接济了很多。
“昭昭你起来。”
他并未回头,只是轻拂衣袖,密室里的另一扇门不知不觉打开了。
我认命的抬起眼,果然这里都是元婴的元神。
天神禁术,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我攥紧了手心,整张脸上沾满了冷汗。
可我还是鼓起勇气爬到舅父的脚下哀求道:舅父……舅父息怒……
他并没踢开我的手,那双眼只是审视着那屋子数不尽的元婴。
并于悲悯,只有一丝透不出的阴冷。
“我的阿姐果然永远不会变。”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任由他转身走到一张椅子上,此时此刻,他坐在椅子上,正冷冷的盯着我。
“你母亲这么多孩子,唯有你,最不像她。”
舅父冷笑着告诉我,吹了吹手指甲。
“舅父如今有何打算?可是这件事和慕容氏没有任何干系,慕容将军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这等孽事,还是舅父觉得慕容将军功高盖主?想着长公主如今做下错事可以斩草除根?”
怕是没有用的,如今已经走到穷途末路的地步了。
舅父忽然眼神闪过一丝我摸不出的光,片刻,他笑了笑。
“长公主和慕容氏同为一体,她做和整个慕容氏做有何分别。”
我哑然。
“还是昭昭觉得你三言两语就可以挽救他们于水火?”
我苦笑了笑,正了正身子。
“舅父独自见我又是何意?”
“你去欲界天和亲,本君会将你兄长迎回神族,你母亲看到儿子回来,自然不会在做蠢事了。”
舅父忽然走了过来捏住了我的下巴,我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仔仔细细的看着我的脸,那张曾经稚嫩的脸如今出落的已有几分姿色。
“和亲,和普通的成婚可不同,你要做夜王的正妻,做神族就锋利的一把刀。”
呵呵,怪不得他肯把哥哥接回来。
“为什么偏偏是我?”
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要承受这些?
我愤怒的打开了舅父捏住我下巴的那双手。
来不及,我这一生好似刚刚绽放过就快陨落了。
“来世不要投胎帝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