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祈寒第一次生硬的避开我的目光,我素来敏感,这次也不例外。
我不敢不安的继续追问,我知道祈寒身为君王,他身上也有君王的通病。
我不动声色的跪坐在冰凉的地砖上,而后我轻轻叩拜道:臣妾谨听王上教诲。
“孤此次去边疆,恭定郡主……”
说到恭定郡主那一刻祈寒忽然不继续说了。
恭定郡主正是他的表妹,是他叔父泰城的养女,她得身世和胡皎皎差不多,她本是将军家的独生女,那位将军战死沙场,被当时祈寒的父王指给了泰城抚育,他们毫无血缘,又好端端提起了恭定郡主,我冷眸逼视着祈寒。
“她已经侍奉了孤,不日就会册封定妃。定妃孤寂,寒青就交给定妃抚育吧。”
他的口气犹如圣旨,我听的战战兢兢倒也不例外。
这后宫之中总会有一个又一个女人,只是我没料到这一日来的这样早。
边疆这段日子究竟生了什么?
“寒青是臣妾的儿子,王上真的要把他交给定妃抚育么?”
他并不接我的话,只是对着晨光叹息道:你扣留了胡氏,究竟为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我倔强的站起身背对着祈寒,心寒至极。
或许他也心寒吧,内宫都是他的眼线,他怎么会不知道是林佑天解开了我的离魂咒呢?
“胡氏当众杀了楼兰侧妃,臣妾……”
臣妾身不由己还未说完竟被祈寒硬生生打断。
他说:孤没有兴趣知道王后是为了什么。
我不敢回头,只是听见祈寒冷冷的离开。关门声小声极了,却犹如静室之中忽然碎了的杯盏落在我的耳畔却无比刺耳。
此时桃心也扑了过来问我:这可要如何是好?小殿下还这样小,王上怎么夺了娘娘的儿子。
是啊,寒青还这样小就要离开我的身侧,这可要怎么办?
我别过头连擦干净眼泪的力气都没有了。
中宫之位从来都是战战兢兢,得与失都在祈寒的一念之间,就连我,都不见得是他的例外。
“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如奴婢去求一求王爷吧,王爷不会不管您的!”
“不可!你想我失宠的更快吗?就算你去求他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那几日,是我在寒族第一次彻夜未眠的熬了一夜又一夜。
我所谓的专房之宠,在定妃入宫以后戛然而止。
我所谓最快乐的日子,也终于消散。
祈寒从边疆回来以后,便日日陪着定妃。
偶然我会路过御花园,那里盛放的红梅对着远处抱着寒青的定妃还有正在赏雪的祈寒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