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落在静谧的地面,不同于鬼面总是乱糟糟的黑色短发。
归木背后银丝倾泻而下,柔顺而美丽。
宛如月光倾注成丝,每一缕都闪烁着细微的光亮。
少年的面容清秀,是一张无可挑剔的脸。
归木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双手上——那并非是这几日里熟悉的属于鬼面的手,而是一双年轻、白皙,带有些许稚嫩的手。
恍惚的疑问终于得到定论。
他是归木,只是归木。
不是任何人的第二人格,是一个完全独立存在的个体。
“主人。”前田藤四郎握住了他的手,茶色的眼睛与他对视,“我名为前田藤四郎,长长久久,侍奉于您。”
属于前田藤四郎的入手词再次出现,付丧神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告诉自己不安的主人——
——别怕,我在。
归木目光忽的柔和下来,他用力回握。
“我名为归木。”
“是,主人。”
什么都不重要,能不能做到,该不该做,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他想做。
他的目光变得异常坚定,那是从心底涌现而出的强烈渴望。
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沉重的呼吸。
穿越时间与空间的界限,过去的迷茫与无作为如潮水汹涌而来。
他的心脏狂跳不已,每一次搏动都像是在竭尽全力抵抗着什么看不见的束缚。
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模糊了他的视线,胸膛剧烈起伏,喉咙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喘息声。
尘封的记忆,一瞬袭来,毫无保留。
金色瞳孔骤然收缩,胸腔中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气息。
……
鬼面眼中闪烁着不悦的光芒。
他猛然转身,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冷笑,显然对眼前的结果极为不满。
他猛地一甩手,用力地踹开恭敬待命的压切长谷部。
这一举动猝不及防,下手毫不留情,以至于付丧神踉跄倒退,险些摔倒在地,他的脸上写满了痛楚。
鬼面对此视若无睹,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试探失败上,那份冷漠与不屑溢于言表。
“啊,真没意思。”他低沉的声音在室内回荡,每一个字眼都透露出他的失望。
“我本以为,”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至少能让那个蠢东西崩溃。看来,是我低估了他。”
说罢,他的眼神落在压切长谷部的脸庞,他缓缓踱步回到房间中央。
压切长谷部清晰地感受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只是沉默地跪着。
在昏黄摇曳的灯光下,鬼面的面容扭曲成一种既愤怒又带有浓厚兴趣的诡异表情。
目光犹如两把锐利的刀锋,直射向匍匐在地上的长谷部。
“长谷部,你和他接触过吗?”鬼面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又或者仅仅是想听到一个能让自己心情愉悦的答案。
“是不是特别天真,”他双眼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语调陡然下沉,一字一顿地强调,“天真到蠢。”
鬼面脸上的笑意未减分毫,他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近乎病态的兴奋。
“没想到有一天我的身体里还能有这样的存在,真是——”说到这里,鬼面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转换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刺耳尖声。
“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