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告诉我,把他和妹妹葬在一起,一起火化了,他再也不想看见你。”
“殷王爷,即便你对他恨之入骨,如今他已经死了,就让所有的仇恨随着他的死亡结束吧。”
结束?不,不可能结束!
殷野的脸苍白如纸,他死死拽住赵骞泽的衣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后槽牙咬出来一般。
“你把他还给我,他是属于我的!”
就算他死了,他的骨灰,也该是属于他的!
赵骞泽后退了半步,将那白瓷坛抱得更紧了。
“活着的时候你就不肯放过他,他死了你还要霸占?他不属于你,他是自由的。”
“殷王爷,有的时候我真的看不懂你。以前,他那么喜欢你,天天跟在你的身后,你却不爱搭理他。”
“只因为你中意的女子死了,你便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怀景的身上。你也从来不肯听他的解释,就让他背负了整整三年的杀人犯罪名。”
“因为你的意中人,你让他从天堂跌入地狱,你让他家破人亡,你逼死了他的妹妹,让他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更活生生的逼死了他。”
“我从来都不相信怀景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当年我爹战场失利,险些被问斩,是他向陛下求情才换来赵家的今天。我亲眼看到他为了救街边的乞丐,
险些从马上跌落。因为府中奴才欺凌百姓,他更是当街狠狠责罚了自己的奴才。”
“你说,这样善良的人,会为了和你在一起做出伤害他人姓名的事来,我不相信。”
殷野像是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抓住他的手,也开始摇摇欲坠。
“你说,他当街责打府中奴才,是因为他们欺凌百姓?”
赵骞泽眉头拧成川字:“你若是不信又何必再来问我,其实这些事,殷王爷若想知道,只需派王府的暗卫稍稍一查,便可水落石出。”
“你一直不肯调查的真相是什么?是害怕知道真相后,明白自己误会了他,错伤了,却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吗?”
“你知不知道,他有多痛苦?那晚我接他来我府中,他浑身都是伤,我看着都觉得胆战心惊。大夫给他上药,他却一声不吭,甚至连掉泪都不敢。
他曾经是多么风华正茂的公子,可因为你,他变得胆小,脆弱,不堪一击。”
“我真的恨啊,我恨自己没有早些找到他,我恨自己没有直接带走他,这样他也不至于到死,都活在痛苦和绝望里。”
“殷王爷,我知道你权势滔天,在整个上京没有人敢和你说一个不字,但是我告诉你,怀景的骨灰我不可能给你,除非你杀了我,才可从我的尸体上夺走他的骨灰。”
殷野看着他,浑身上下好似浸泡在了冰冷的水里,没有一丝温度。
他想站起身来,挣扎了许久却还是不能动弹。
就这么沉默了许久,他才终于意识到,楚怀景是真的已经死了。
他冷冷的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到赵骞泽的面前,眸子的眼神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扎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