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决定招聘设计师成立工作室,让独立设计品至少店内陈列的百分之二十,让顾客在其他地方买不到同款,以此稳固客源。
赚到第一个十万的时候,应倪给员工们发了奖金,请家人一起吃饭,分别送了吴庆梅和京京一份礼物。
看着她们开心的笑,看着林蓉苑戴上最新款的珍珠手链时,应倪有一种说不出的错觉。
似乎她才刚刚长大,才开始步入社会,所以刚拿到第一个月的收益就迫不及待挥霍一空分享喜悦。
可她明明已经出身社会好多年了,内心充实的感觉却到现在才有。
比起应倪的愉快,陈桉显得有些沉闷。所有人都有礼物,只有他没有,那晚大家一起回六号公馆,车子驶入车库时,陈桉借口公司有事,让吴庆梅和京京先回去。等两个人消失在转角,啪的一声,陈桉把车子的火给熄了。
车库寂静无比,应倪不解的声音在逼仄的车厢内回荡。
“不是要回公司吗?”
陈桉抱臂,闲闲地看着她。
应倪思考了会儿,“你在生气?”
陈桉“嗯”一声。
“生什么气?”
陈桉不吱声。
应倪乐了,凑过去,学他说话:“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你不告诉我,我只有一遍一遍地问咯。”她温热的呼吸扑在他脸上,像复读机一样重复:“生什么气?嗯?什么气?我惹你了吗?没惹吧……”
看着她一翁一合的唇瓣,陈桉很想咬下去,但忍住了,三十岁的成熟男人在这会儿变成了一个讨糖吃男孩,他是故意的,应倪也是故意的。
眼见逗了会儿,驾驶座的男人稳然不动,神情冷漠。应倪解开了安全带。他生气的时间少之又少,全凭她心情哄不哄。
现下的心因为店铺超出预期的流水美上了天,应倪费劲挤过去坐上了陈桉的腿,方向盘抵住纤薄的背,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紧紧压成一片。
“干什么?”陈桉嘴上这样问,手却回搂上应倪的腰。
十一月的禾泽已经变冷了,车内的温度很快降了下去,因而显得身体传来的触觉更为滚烫。她觉得自己抱了个大火炉。
“我不知道该送你什么。”应倪很认真地回应。
领证快满一年,在同一张床上也睡了好几个月,耳鬓厮磨的事没少做,可她还是不知道他喜欢什么。陈桉这个人好像什么都可以,又什么都进不了他的心。挑来挑去,最终选择叹气。
陈桉怕人挤得难受,将座位向后调,身上的人似乎没有领会到他的用意,腿根跟着往前挪。他掰过搁在肩膀的脸。
“随便什么都行。”
一个剃须刀,一条领带,哪怕是一颗糖,他都会很开心。
应倪摇摇头,要么就送最好的,要么就不送。
情绪一旦蔓延就一发不可收拾,车内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应倪捏着他表情淡漠的脸颊想,原来内敛的人低落起来是这样的,垂着睫不吭声,唇角也撇着,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怪不得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呢。
“别难过了嘛。”应倪咬他耳朵,“把我送给你好不好?”没反应,贴得很近呵气如兰,“想不想玩车、震?”
陈桉眉心一跳,捂住她嘴。
温软的舌尖在掌心舔了舔。
应倪有那个胆子,陈桉却没这么大的度量。车子早就换了私密玻璃,但偶尔也有人经过,他不想让别人听见那些独属于他的声音。
之后两人上了楼,陈桉有个跨国会议,应倪洗完澡出来时他刚好结束。陈桉照旧给应倪吹头发、抹精油,礼物的事似乎就这样轻描淡写揭过了。
直到陈桉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看见跪坐在床上,身上绑满蝴蝶结的女人。
才知道她真的把她“送”给了自己。
礼物拆了整整一晚,结束的时候,陈桉抱她起来喝水,应倪抿了口后连连摇头,陈桉强势往她嘴边递。
“喝这么点不行。”他说着视线往床单上扫,“你需要补充很多的水分。”
说到某个形容词时他有刻意咬字的嫌疑,应倪乜他一眼,盯着那双会吸的唇瓣轻呵一声:“那你这一周都可以不用喝了。”
或许是这话题有些无厘头,又有些荒谬,两个人对视几秒后,不约而同地笑了。
一年四季不停地转,禾泽又进入了深冬,天冷冷的,可人却像被扔进了一罐装满蜜糖的玻璃罐里,呼吸间全是黏黏糊糊的甜腻。
年底的时候,余皎皎约应倪出来吃了顿饭。应倪其实不想赴约,她早就清楚,余皎皎是一个在情感上感知混乱且高需求的人,她需要别人时时刻刻的关注,通过将情绪转移到别人身上来分散注意力。
比如上一秒和你吐槽她妈妈对她有多不好,多冷漠,继父一家多讨厌她,等你彻底共情附和完,下一秒,接个电话就又立马开心地告诉你她要去加拿大长住了。
同时指责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他们其实也挺好的。
一个人一生的情绪是有限的,应倪遭不住这么大的消耗,也因为身边有了别人,想把最饱满的情绪留住。
不过她还是说:“受委屈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余皎皎:“给你打电话有什么用。”
“我给你买机票。”应倪顿了一下说,“回来帮我卖衣服,忙起来就没那么矫情了。”
余皎皎不满地哼哼两声,眉眼却是在笑。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上最后一道甜点时,余皎皎忽然提起周斯杨马上要结婚的事,新娘是同一级暗恋他多年的乖乖女郑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