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倪脑子虽糊,但不笨。
她扬起脸,视线落在男人挺拔的鼻梁上。
“你到底站哪边?”
是想让她复合还是翻过山后彻底忘记?
“我站自己这边。”陈桉说。
应倪沉默地看他两秒,然后抱着膝,头在两腿间埋着。
她想,他一点也不懂,一段刻骨铭心的爱带给人的影响。
或许在他眼里,爱情和他卖的电池的参数一样可以被具体量化以及解决。
以至于步步为营,说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话来。
“陈桉。”过了很久,她倏地抬起头。
陈桉闻声侧过身体,搭在膝盖上的手自然垂下。两道视线在静谧的夜晚相撞,说不清到底谁更紧绷一些。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她问出这句话的同时,陈桉的心脏停跳了。
什么时候?
说实话。
他也不知道。
……
时间回到二零一一年
在阻止靳西和齐铭臣打架后的两个多月后,陈桉被几个高年级学生堵在二田背后的小树林里。
整件事情的起因源于罗瓒。
在一次上下楼梯的过程中,罗瓒不小心撞上了一个高年级的男生,及时的道歉并没有得到对方的谅解,反而因为他脑袋上的头皮屑嫌弃地骂了几句。
长期生活在众人鄙夷眼光下的罗瓒爆发了,将手里的水泼了出去。对面是无所事事无人敢惹的国际生,当晚下了自习就叫来一帮人冲进寝室将罗瓒拖去厕所,美其名曰为他洗头而实施霸凌。
操场夜跑回来的陈桉恰好撞见这一幕,寝室里乌泱泱站了六七个人,他有过半秒钟的犹豫,但在看见对方把罗瓒按进洗拖把的水池里时,抬脚走了过去。
就和看见孙超被应倪“勒索”,阻止靳西和齐铭臣打架一样。
不情愿,但又无法袖手旁观。
然后,他就被盯上了。
理由很简单。
他报了警。
对面说他坏了规矩,孬种才报警,他们专治孬种。
陈桉觉得好笑,不报警是等着被打死吗?一群人围殴一个人就不算孬种了?演什么古惑仔。
他们收走了他的手机,这里也没有摄像头。陈桉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个双肩包,而他们拿着不知哪里来的和手腕粗一样的铁棍,避开脸和致命点开启了一场暴力的狂欢。
十几分钟后,陈桉以一种极度痛苦的姿势趴在地上。和水泥地接触的脸颊摩擦出了血痕,大腿因为疼痛而止不住颤抖。
看上去正如领头的男生嗤声说出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