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结好的痂反复撕开,一遍遍伤害自己在乎的人。
能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活在这个世上的,是每一个感到疼痛的瞬间。
她是个奇怪的人,骆星自嘲地笑了笑,起身离开。
只是她走之后,床上躺着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委屈又悲伤地无声哭泣着。
她为他哭
她那么深情地看着他
她说她喜欢他,不止一次
她为他爬到树上摘杏子摔伤了腿
可是···她不爱他。
······
天色将暗之时,沈怀瑾从竹屋里走了出来,双眼通红,像是哭过。
骆星坐在院中,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不再看她,也不再说话,沉默着准备离开。
“···要走了?”骆星站起身。
沈怀瑾的背影顿了顿,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独自一人走向了幽暗的竹林。
从那以后,骆星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后来再见到他,是在深夜的长街之上,那个端方有礼不染尘埃的富家少爷像滩烂泥一样醉倒在街头,身上值钱的东西也都被乞丐抢了去,唯独手里紧紧握着一只铃兰簪子。
骆星有些不敢认他。
“···沈怀瑾?”
“沈怀瑾!”
颓然坐着人睁开迷蒙的双眼,愣愣地看着她,半晌才像意识到什么一样慌张推开她想要站起来。
但他好像真的有些醉了,还没站稳就又踉跄倒下,骆星赶紧扶住他。
这次他认命般地倒在她的怀里,不再推开她,一双醉眼平静死寂地望着骆星,没有半点光采。
“为什么会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骆星心里闷,语气不太好,“沈家人不管你吗?”
“管啊,怎么不管···”沈怀瑾轻轻笑了笑,伸手掀起自己的衣袖,露出腕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但我死过几次以后,他们就不敢管我了。”
看着那些疤痕,骆星的心脏骤然紧缩起来。
“你!”骆星疼得捂住自己的胸口,“你有毛病吗?沈怀瑾,为什么要这样啊?就这么没出息吗?”
她认识的沈怀瑾,不应该是这样的。
沈怀瑾看着她,笑容慢慢淡了下来,“如你所愿,沈家现在已经是支离破碎了,可是,你为什么不高兴呢?阿如。”
骆星再说不出一句话。
“人都走了,就别留一支银簪乱我心思了。”沈怀瑾抬手,将手里紧握的铃兰簪轻柔地簪到她的头上,然后强撑着起身离开。
“沈少爷?”
走了不远,听到有人这样唤他,骆星抬头,看到月光下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是江乐。
沈怀瑾看着江乐,微微侧头后又叹了口气,声音干哑,“不管你是谁,带我离开这里,去哪儿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