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初雪努力调整好了心态,冷浸浸的井水淋在身上那一刻差点没把他冻得归西。
……救命啊。
裴言安这身子是什么钢铁做的吗?家里没有热水,难道他冬天也是洗冷水过来的??
好在夏日夜晚的温度依旧比较高,洗冷水也勉强可以搞定。
不管怎样初雪都受不了浑身黏糊糊的感觉。
裴言安将手擦净后视线转向那扇帘子。
静谧的乡村夜晚,一阵阵细微的水淋在地面的声音往人耳朵里钻。明明之前小媳妇儿也是在那个位置洗,裴言安却从来不会多看一眼。
好像多看一眼就是在证明对方是自己的妻子。
但今晚他的目光总是忍不住往那边飘。
小院子里微弱的灯光下帘子里的白皙身影纤瘦,朦胧感像是胸口住了一只咬尾巴的幼猫,看得人心生痒意。
“裴言安。”
寂静中响起一道脆生生的叫声,宛如一道惊雷在裴言安胸口炸开,他立刻将视线转开。
“帮我把那个药膏拿给我。”
初雪感觉自己身上几处被磨红的部位还是有点难受,打算趁着刚洗完澡这会儿先把药给涂了,免得待会又被衣服蹭掉。
裴言安在原地愣神了片刻,然后才走到床边找到那瓶小药膏。
到帘子边站着没动,他感觉呼吸有点困难,浅淡湿润的沐浴露香味隔着一层帘子慢悠悠扫过来,扫得他耳根热。
“给你。”
裴言安冷不丁低低冒出俩字,明显把帘子后的人给吓着了。
“怎么来了也不吱一声,吓死人了。”
初雪软绵绵抱怨一句,伸出手来拿药膏。
葱白纤长的手指上还沾着水,浅粉的指尖去拿药膏的时候,还不小心碰到了裴言安的掌心。
很轻,若有似无的触碰,却带起一股电流窜向裴言安的大脑。
以至于半晌过去他还傻站在原地,连伸出的手都没收回。
“你还站着干嘛?要进来一起吗?”
初雪见帘子旁边的黑影还直直立着,很是纳闷。
这话一问完裴言安顿时回过神来,死死抿着唇转身快步离去,背影活像个被调戏的精壮少男。
不是都三十多了吗,怎么比我还害羞啊……
初雪默默腹诽。
洗完澡后初雪头还湿漉漉的,披在肩上时不时有水珠滑下,见裴言安在铺地面的茅草。
“我的头好湿,就没有什么能吹干的吗?”
裴言安默默站起身,明明夜晚还算凉快,他的额头却浮着一层薄汗。
脸颊还残留着刚刚没褪下去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