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肆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发,想起自己好像昨天还去理发店剪了头发,这发型应该再清爽不过了,怎么会像鸡窝,她朝莫丽的方向怼了一句回去:“妈,我头发哪里像鸡窝了。”
“好好好,不像鸡窝,但你总得收拾收拾自己吧,待会儿不少同学要来呢!”莫丽瞥了他一眼,用着哄小孩的语气和他说话。
顾肆叹了口气,转身上楼准备去换件衣服,可能因为太气了,他上楼的时候一脚踩滑了,堪堪抓住扶手,才没有摔跟头。
江错他们眼睁睁目睹了这一切,一下子都没忍住在楼下笑了起来。
顾肆转头给了他们一个白眼,以最快的速度上了楼,到了房间他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任让他们说的对,自己最近真的太颓废了,不应该这样的,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就算简末暂时和他分开了,他也不应该是这个颓废的样子。
为了让父母放心,为了让朋友安心,也为了让简末回来的时候依旧能看见那个阳光乐观的顾肆,他觉得他也应该改变一下自己了。
换好衣服,顾肆站在洗漱台前,边刷牙边眯着眼睛拨弄自己的头发,对镜子里那个总算有点精神的人,他认真的说道:“早上好,顾肆。”
就从今天开始吧,从十八岁这天开始把自己从之前的状态中拉出来。
等简末回来他希望简末见到的是最好的顾肆。
顾肆的成年礼没在家里举行。
顾庭早就订好了酒店,除了江错他们帮忙邀请的同学朋友,还有一些顾庭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人很多,也和一般的生日会不一样。
顾肆本来穿了件便服就打算跟他们一起出门,愣是被莫丽叫回去换了身正装。
虽然之前温晓静和简末她们发生过一点冲突,但是邀请同学的时候是直接全班一起邀请的,何况现在简末也走了,所以顾甜她们邀请了之后温晓静还是来参加了顾肆的生日会。
温晓静刚刚入场抬了抬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顾肆。
他穿着黑色的正装,肩宽腿长,身上的少年气淡了些,多了份成熟稳重来。
他似乎是在想事情,发着呆,和这个觥筹交错的交际场格格不入。
迎面走过去,顾肆回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很快被江错拉走了。
尽管如此温晓静还是看着顾肆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想起了那天她在精神病院看到的简末。
她之前因为学习压力太大一度很焦虑,还经常失眠,爸妈实在没办法,就带着她去看了心理医生,那天看完病从诊室出来的时候,她看见了消失已久的简末。
简末的变化很大,头发剪得很短,整个人也瘦了很多,那天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双目无神的被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医生拉着正往病房里走。
有那么一瞬间温晓静觉得自己可能是认错人了,简末以前虽然沉默寡言,但绝不会是这样一个死气沉沉的样子。
正当她怀疑自己认错人的时候,她听见那个医生叫了身旁的女孩一声,医生叫她“简末”。
温晓静知道自己应该没有认错人,简末被医生拉着和她擦肩而过时并没有什么反应,应该没看到她。
她也并不想多管闲事,这件事她没和任何人提过。
现在看着顾肆,男生身形挺拔,面容干净,满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聚集在他的身上。
曾经她觉得简末是那个离顾肆最近的人,现在她认为顾肆和简末才是最不可能的吧。
这么想着温晓静竟然还有一丝窃喜,因为简末和顾肆之间有着那跨越不了的鸿沟而窃喜。
灯光交织的宴会大厅,乐队演奏着舒缓的音乐,穿梭在其中的宾客谈笑往来。
莫丽身旁站着西装革履的顾庭,不惑之年的男人,看起来依旧魅力无限。
看见顾肆,莫丽示意朝儿子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自己面向顾庭。
“看你儿子,穿上西装是不是很帅。”莫丽本来一脸开心,想着之前发生的事又有些担心:“最近都闷在家里,我还真担心把他憋坏了。”
顾肆走近叫了她一声:“妈。”
莫丽平时在外的时候成熟端庄,一到他爸面前,就会显露出小女人的一面。
“他们这个年纪,总该要经历些的。”顾庭叹了口气,自己和妻子的感情顺利美满,顾肆从小到大也算是无忧无虑,可这次偏偏感情上似乎格外的坎坷,但他无能为力。
莫丽点头,带着些安抚的意味,轻拍了顾肆的肩膀:“十八岁了,长大了。”
顾肆看着父亲母亲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又陪着父母聊了两句,他跟莫丽说了一下,去找顾甜他们了。
莫丽知道他不喜欢这些交际场所,让他去和同学庆祝。
顾肆去的时候,大家齐刷刷起身祝他生日快乐。
顾肆笑了一下,跟同学们道了谢,干了满满一大杯啤酒。
醉倒是没醉就是有点胀肚子。
他挑了个挨着江错的位置坐下,都是一个班的同学,凑在一起也很聊得来。
他们聊天的时候,又点了各式各样的酒菜。
除了啤酒和红酒,还有花花绿绿的洋酒,本来酒量就一般,酒喝杂了,越发容易醉。
简末走后一直压抑的情绪突然爆发,顾肆一杯接一杯的开始给自己灌酒,最后一杯红酒下肚,顾肆彻底醉了,他无力的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好像看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都说酒精能麻痹神经,让人暂时忘记那些痛苦的事情,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忘不掉呢,为什么他还是不停的想着那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