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文头晕脑胀地向后倒地。
鼻腔涌出的血液滚到了眼眶边,模糊了视线。
他的脖子再次被掐住。
比之前更加用力,并像是拖死狗一样拉着他呜咽着贴地滑行,他断裂的脚踝在地板上拖出一条血路。
他又被提着贴墙上升。
颈椎错位般咔咔脆响。
阿尔文费力地睁开浮肿的眼缝,抬起右手将加满汽油的水枪对准了身前的空气。
但扣动扳机的一瞬间,他颓然松开了手,任由武器坠落。
双眼凝视身前的虚空,眼神饱含愧疚,喉咙里出深深的自责,
“但我食言了,没保护你…大卫让我照顾你,我却丢下你独自离开。我自私地抛弃了一个家人…我该死!”……
“但我食言了,没保护你…大卫让我照顾你,我却丢下你独自离开。我自私地抛弃了一个家人…我该死!”
冰冷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阿尔文用尽最后的力气,张开双手抱住了身前虚无的形体。
“抱歉…”
轰隆!
楼下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痛苦的尖叫紧随其后。
叫声之响亮。
震得墙壁颤抖,横梁开裂,火焰乱蹿!
躲在楼之中的阿尔文感到耳膜一阵刺痛。
身前的幽灵更是如同断电的机器一样松开了双手,僵硬在原地。
阿尔文死里逃生地落地,目光一转。
这一刹那——
眼泪和鲜血在他瞳孔上混合,两种普通的物质却生了神奇的反应。
他眨了眨眼。
原本空无一物的黑暗之中浮现出一道身影。
穿着黑袍,悬浮在半空,身体像是不稳定的电流一样闪烁,周围跳跃着道道黑色的虚线。
兜帽下的脸和阿尔文酷似,挺拔的鼻梁,微厚的嘴唇,但看上去比阿尔文更加苍老,法令纹和鱼尾纹很深,额头隆起山川一样的沟壑,棕一半已经花白。
他身上正在生良性的变化。
眼睛从漆黑转化为大海般的蔚蓝,狰狞、扭曲的五官也恢复了平静安详。
帕农,我的兄弟,你也老了啊。
阿尔文怔怔地看着这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嘴唇颤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帕农却飞快转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那张沉重的黑床悬浮到半空。
它身形一闪撞了上去。
砰砰几道闷响。
巨大的黑床就好似被太阳晒得干裂的大地,瞬间被撞开无数条细缝,
紧接着崩碎成漫天干燥的水泥,散落在燃烧的楼木地板上。
浓烟滚滚。
一具瘦得只剩一层皮的骇人干尸掉落了下来。…。
不着寸缕。
面目和肌肉凹陷黑。
眼耳口鼻都被针线缝合了起来。
唯一还算完整的皮肤之上,纹着密密麻麻的神秘黑色字符,散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恶气息。
这一切不过生在短短数秒之间,干尸落地后,幽灵的表情再度变化,看向阿尔文的眼睛变成纯黑色,射出怨毒的光芒和冰冷的杀机。
但他没动手。
他半透明的脸颊露出挣扎的表情,身体膨胀又收缩,彷佛随时会原地解体。
“亚历山大那个恶魔…咳咳…害了你…把你灌进水泥里,操纵你?”
阿尔文着急追问,
“我该怎么做,帕农?咳咳…我要怎么帮你?”
幽灵目光转向周围的火焰,又转向干尸。
阿尔文瞬间明白过来,龇牙咧嘴地支撑着重伤的身体拖起那具干尸,丢进了火堆,又把装满汽油的水枪丢了进去。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