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月教,知道仪琳九岁之前师承恒山派的,不在少数。毕竟她叫‘仪琳’与恒山派现如今的小辈弟子名字太相近。几年前,恒山派弟子在各地找寻失踪小弟子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稍一打听,就能对上号了。但这事儿吧,大家也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毕竟她是东方教主唯一的嫡传弟子,教众大多数人又都找这姑娘瞧过病治过伤啥的,欠着人情呢,反正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日月教虽被人称为魔教,但对誓言啊、人情啊什么的看得比较重,一般情况下,内斗可以,但若有外敌,则必会一致对外,对那些所谓的正道,他们是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这是准则,深印在每个教众心中。
仪琳既已拜东方教主为师,那就是日月神教的人,既然是自己人,他们自然不会把她出自恒山派改投日月教的事宣扬出去,这也是为什么东方彻与童百熊当年木有让仪琳改名字的原因。
日月教,可以宅斗、堂斗、分坛斗,但绝对不会吃里扒外,帮着教外之人陷害教内弟子。
有关这一点,仪琳一直很惊奇,魔教啊,在某些方面实在比那所谓的正道强很多。当然,这里所谓的值得称赞的魔教弟子,指的是日月教总坛教众及从总坛派出的弟子,不包括神马附属的帮派、岛啊、洞啊、塞外之类的下属,这些人……不靠谱。
这个保护恒山派弟子的差事,最终交给了童慕年,由于和童慕年关系不错,仪琳私底下与他说了许多注意事项,童慕年一一记在了心里。他本就欠她一条命,自然会尽力保护恒山派。
至于那神马杨莲亭,听话被东方教主委以了别的任务,暂时离开了总坛去了南疆。
这个南疆啊,让仪琳敏感的觉得,东方小贼似乎要有新动作了呢。
密室
八月份,正是黑木崖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仪琳怕热,在这样的日子里是轻易不走出房门的。往年她也是如此混过去的,今年亦然。
屋里四角各自堆放着硕大的冰块用来降温,将最后一味熬制好的汤药倒入浴桶内,仪琳终于舒了口气,抹了把汗侧头对一旁的东方彻叮嘱道,“药浴很重要,一定要在里面泡足12个时辰才行。”东方彻调笑道,“今日才知,原来琳儿也有这般啰嗦的时候,此事你已重复三遍有余。”仪琳见他嫌自己啰嗦,顿时没好气道,“我是怕你不重视时间,还有啊,这12个时辰内绝对不能运功,这个也很重要,若动了内力,这些汤药就废了,配药麻烦死了。”东方彻道,“只要你不趁机想害我,我自不会和自己过不去。”仪琳哼哼两声,懒得搭理他,整天神经兮兮的,疑神疑鬼。
东方彻已经开始动手脱衣,仪琳冲他做了个鬼脸,赶忙绕过屏风走了出去。在这12个时辰中,她是不能离开屋子的,这个药浴看起来简单,其实有些复杂,药汤中加入的不止有补药,亦有毒药,理论上是可以相生相克,但就怕有什么万一,现在她全靠东方小贼保护恒山派呢,他可不能有什么事。当然,就算让她出去她也不愿意,外面多热啊,哪有屋里舒坦。
“琳儿。”刚过了四个时辰那样,东方彻懒散的声音从屏风后传了出来。仪琳将手中冰镇好的葡萄放下,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急忙问怎么了,东方彻道,“好无趣啊,你过来陪我说说话可好?”仪琳小脸一黑,不高兴道,“男女有别,你在沐浴,我怎么过去啊!”东方彻淡淡道,“这浴桶里黑漆漆一片,你能看到什么。”仪琳不乐意道,“师父,就算我是江湖儿女,也没这样不拘小节的,而且要说话在这里我也可以陪你呀。”她话说完,东方彻那边就安静了下来,仪琳撇撇嘴,却听到屏风那边,东方彻突然闷哼了一声,似十分的痛苦,之后就再没有动静了。
仪琳有些担心了,小声的叫了声:师父?见没人回应,就又叫了一声,音量比之前大了些,却依然没有得到回应,仪琳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被毒药反噬了吧?她不敢再耽搁,赶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使上凌波微步仅眨眼间就到绕过了屏风,当看到里面的景象时,仪琳啊了一声,东方彻竟似没了知觉般两条胳膊搭在浴桶两侧,头却沉入了浴汤中。
不会淹死了吧?仪琳脸色煞白,急乱的伸手去将他扶起来,却在触到他手臂的刹那,眼前突然一闪,整个人竟这样被人拖进了浴桶内。嘴里被迫灌进了许多的药汤水,苦了吧唧的,恶心死了,耳边听着东方彻的放声大笑,仪琳怒了,这货发什么神经!把脸上的药渍抹掉,愤愤吼道,“你有病啊!”东方彻手扶着她的肩,无所谓道,“谁让你不乖,若听话过来陪我聊天我又岂会这般设下陷阱?”
他还倒打一耙!仪琳气得眼睁得老大,伸手就去捶他打他,边在嘴里骂道,“你个无耻的混蛋!我辛辛苦苦帮你配药熬药你竟然还这样对我!你无耻!无耻!我说男女有别不对吗!你光个身子让我怎么进来!!!”说到最后就委屈的哽咽了起来,呜呜的哭了,这姑娘前世的时候被娇生惯养的厉害,虽然比较懂事,但性格方面却不够坚强,与女强人神马的连边都靠不上,也就比温室小花强那么些。穿越后遇到了些事,成熟了许多,但受委屈的时候,还是喜欢哭,这是多少年的习惯了,不好改,再说……她社会阅历其实也没那么丰富,遇事很少。
东方彻就喜欢她这样又哭又闹真性情,完全木有惹了姑娘生气的罪恶感,反而笑着调侃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怎的这么爱哭!”仪琳气得又捶他好几下,狠狠瞪他一眼,撑着浴桶就要踏出去。东方彻却从后面环上她的肩,暧昧的低语道,“留在这里陪我不好吗?”“好个屁!”她吼他一声,运起内力直接跳出了浴桶,一点停留没有就绕出了屏风,独留下东方彻泡在浴桶中神色不明,晦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