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听到的?”
“酒馆。”
果然不是主船,他们就说,大副把主船守的跟铁桶一样,谁敢在伊芙耳边嚼她舌根。
“谁陪你去的?”
“叔叔。”
船长?
这是史基和约翰都没想到的回答。
发现了约翰和史基的惊愕,伊芙仔细给他们解释,“有个怪叔叔指着我说谁家豢养的金丝雀,然后纽盖特就把我抱走了。”
史基暗自咋舌,船长还是一如既往的暴戾,惹到暴君身上,那个嘴欠的家伙自然活到头了。
“我问叔叔那是什么意思,叔叔还糊弄我。”伊芙鼓起腮帮子,却听熟悉的笑声从走廊转角转来。
“哈哈哈伊芙,我哪里骗你了,你不是叔叔心爱的小雀吗?”
洛克斯不知何时已经站定在走廊尽头,竟没有一个人发觉。
有阳光从走廊的窗户撒下来,落在洛克斯身上,他今日穿了一身深绿色的风衣,没有披风,没有往日那么凶恶,看起来倒是有了寻常人家做父亲的样子。
可惜海贼终究是海贼,过分上扬的嘴角透出普通人不会有的细微疯狂,见到女儿的喜悦虽然使他将表情柔化,但过分的刻意更能显露那一分瘆人的冷漠。
走近的洛克斯从史基怀里接过伊芙,让她好把小脑袋能够继续毫不费力地趴在他肩上,又替她把小熊放好。
这是他买给伊芙的第一个玩偶,她唯一带着离开灵岛的东西,也是在他不在时代替他陪着女儿的念想。
他知道,这只小熊对伊芙很重要,因为这只熊替代的既是他,也是早已经死去的萨诺斯。
洛克斯温柔地在伊芙嫩的好像能掐出水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被自家嫌弃胡子太扎的小姑娘嫌弃地推开了脸。
温情的一切发生在无声中,与此相对,同样蔓延到,还有肃杀与巨大的压力。
身为部下的约翰和史基不约而同地单膝跪地,毕恭毕敬俯首低身,不敢有分毫异动。
他们齐声称呼。
“船长。”
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他们的对话。
但毫无疑问,他们谁都不会是洛克斯的对手。
如果他们是,就不会连船长到了都没有发觉。
不管他们此时心里有着什么样的小九九,又打着如何的如意算盘,至少此刻,在碾压一切的实力面前,什么都是虚无的空谈。
他们能做的,唯有俯首称臣,苟延残喘。
镇压一个时代的海贼暴君洛克斯,就是这样让人甚至升不起一丝反抗之心,仿佛生来就是恐惧和杀戮的化身。
你看见他,就会知道,不要反抗,不要言语,以血醒目,听令行事。
反抗者,不从者,唯死而已。
洛克斯没有让他们起来,也没有去看史基和约翰,只是满眼溺爱,温和注视着他的宝贝女儿伊芙,然后语气亲昵,字字清楚。
“惟愿吾女,长似云雀,自由无忧,直入云霄。”
尚且懵懂的女孩连一个敷衍的应声都懒得给洛克斯,在洛克斯肩膀上探头探脑想去看突然不说话的史基他们,然后被自家叔叔按住了命运的小脑袋,只能蔫巴着被抱回房间。
许久,等洛克斯走了,史基和约翰才前后起身。
二人对视一眼,发现彼此的额头上都渗出了些冷汗。
“船长的实力更进一步了吧?”虽然是疑问句,却用着肯定的语气。
“我以为卡尔兰特一死,他心腹大患已去,该高兴呢,怎么一次比一次吓人。”
“没突然发疯动手就不错了,下次别乱拐带伊芙,船长找不到女儿会发疯的。”
“所以说,伊芙真的是船长的理智阀门。”
“对了,你给伊芙糖干什么,大副不是说让吃糖蛀坏了牙,不让人投喂了吗?”
“啊哈哈哈别在意这个。”
“那我告诉佐伊先生了?”
“别别别——”他可不想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