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蘇唯敏銳地解讀出蘭花圃老闆話里意思,不敢置信地問。
怎麼可能,映庭剛剛開智,能和甘青一樣活個成百上千年,怎麼會步入死亡呢?
「節哀。」蘭花圃老闆拍拍手上的土,繼續道,「任何生物都有壽命限制,蘭花也不例外。你若是喜歡這個品種,可以給它分株,分株之後再培養,又是一株心愛的蘭花。」
「可是你看他的花,他的葉子,生機勃勃健健康康的,一看就一直活下去,而且你看他,還是單株,沒有分苗,沒分支搶奪營養,怎麼可能會進入衰老階段?」
「這株蘭花是不是當初爛根,重生長的?」蘭花圃老闆高深莫測地開口。
蘇唯點頭。
「這株蘭花本該死去,你強求它活了這麼久已經很不錯了,只是生老病死,蘭花也逃不脫。」
蘇唯凝眉,低頭望向映庭,無法想像映庭死去的情形。
他深吐出胸中濁氣,對蘭花圃老闆道了謝,轉身離去。
蘭花圃老闆見蘇唯離得遠了,高深莫測形象瞬間跨了。他拍拍胸口,慶幸地開口,「還好我機智,知道那株蘭花的情況,掰出個理由,不然我什麼都檢查不出,豈不是砸了我這養蘭聖手的招牌?」
隨即不解道,「蘭花健健康康的,為什麼會掉落葉子,並且葉片變黃啊?營養什麼的都跟得上,也沒缺啊。不過不管什麼情況,分株總是沒錯的。」
他也不算坑他。
第2o章
映庭用葉子纏住蘇唯手腕,天真地問,「哥哥,我要死了嗎?」
「沒有,你不會死的。」蘇唯捏捏映庭葉子,認真道。
「可是那位叔叔說,我這是要死了,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不能違背。」映庭很聰明,雖然蘇唯和蘭花圃老闆沒說一個死字,可是他聽明白了蘭花圃老闆話里的意思。
「他是胡說的,他檢查不出你落葉的原因,就這麼亂說。哪有沒分株就會自然衰老的蘭花?你又不是一年生的。」蘇唯說得很篤定,不知是在說服自己,還是說服映庭。
他從頭上扯下一把頭髮,低頭繼續開口,「人類每天都會掉幾十根頭髮,不也什麼事都沒有?你這落葉,就跟人類掉頭髮一樣,掉了一片葉子,會生出更多葉子。」
映庭見蘇唯手上果然落了很多頭髮,信了蘇唯的話,「我知道了,哥哥。」
同時他對蘭花圃老闆不滿,「哥哥,那是個庸醫,咱們以後不找他了,他壞,自己庸還不承認。」
「好,以後不找他了。」蘇唯捏捏映庭的葉子,笑著附和。
他不敢露出沉重的表情,怕映庭發現,不過到底心底壓了事,情緒上不來。
映庭以為哥哥還沉在蘇向前的事裡,一點也沒感覺到蘇唯的情緒和自己有關。他呆在蘇唯懷裡,蘭花香味再次綻放。
他也只有這麼點用處,讓哥哥短時間內開心了。
蘇唯嗅到沁入心脾的花香,低頭瞧了映庭一眼,為映庭的貼心而動容,他摸摸映庭的葉片,暗自決定,一定要救回他性命。
回到蘭坊,甘青上前,問,「蘇哥,怎麼樣,問清情況了嗎?」
蘇唯沉默了片刻,點點頭,道:「我問了一個養蘭世家的人,他說映庭這是正常的。」
蘇唯嘴裡說一切正常,可是他的神色卻明擺著說,映庭有問題。
甘青不敢再多問,默默退到一旁。
大佬都沒法子,他能怎麼辦?
只是他時不時掃向映庭的視線,盛含擔心。
蘇唯朝他笑笑,道,「沒事,映庭不會有問題的。」
甘青仔細端詳蘇唯的話,見他還算輕鬆,知道映庭還不算嚴重,當即道,「蘇哥,吃午飯了。」
蘇唯將映庭放下,道,「感覺我每次回來,不是吃午飯,就是吃晚飯,我看起來長著一張要吃飯的臉?」
蘇唯有心開玩笑,甘青幾人樂得搭腔。
竹清笑道,「或許小唯你正在長身體。」
蘇唯被這花徹底逗笑了,都成年了,哪還長身體。
甘青將他們吃的飯放中央,最後將特意做的靈食放到映庭身前,道,「小朋友就該吃營養餐,以前是我疏忽了。」
等著吃美食的映庭,……
怎麼他就只能吃這些乾巴巴的肉乾了,他想喝魚湯。
他用葉子繞著蘇唯手腕撒著嬌,「哥哥,我長大了,我要吃。」
「乖。」蘇唯摸摸映庭,沒有同意。
映庭是個乖孩子,見蘇唯態度沒有轉圜餘地,挑著身前的吃。
「蘇哥,早上有不少老爺子老太太過來買蘭花,專挑開花的買。」甘青想起架上的蘭花,忙開口道。
蘇唯點頭,「應該是發現我們這的蘭花花香有安眠效果,買一盆回去睡個好覺。」
「蘇哥是說,這些人都是吳爺爺介紹過來的嗎?」他們之前蘭花只賣給了吳爺爺,吳爺爺又買了兩盆送給鄰居和他女兒。
「應該。」蘇唯點頭,「甘青,你多照看下,看能不能讓那些還掛著花苞的儘快開花,接下來這些開花的蘭花很受歡迎。」
蘇唯快計算下,南大有自己的教師樓,裡邊住了不少老教授,這些老教授都是絕對客戶。
老年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睡眠問題,彼此間又愛竄樓打交道,蘭花花香的功效在他們之間流傳得會非常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