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盘和被翻盘的事,不到最后一刻尘埃落定,谁说的清呢?
老人微眯灰眸,眼神越凌厉,他严肃起来的时候压力骤然激增,宛如万钧山岳压顶。
李焕却是面带轻笑,满不在乎地与其对视。
坦坦荡荡,毫不遮掩。
刚刚才松缓下来的气氛,忽然又紧张地绷成一根弦。
对视半晌,李焕耸耸肩,又有点无奈地叹口气:
“老伯,你也别这么看我嘛,我也不是没脑子的愣头青,只会一根筋地向前冲啊。
该套路就套路,该迂回就迂回,花招我也没少玩的。
但。。。。。。。”
李焕话声一顿,一双点漆黑眸中神光焕,亮若大星。
他洒然地笑起来:
“不管做人还是做事,我这个人还是喜欢随心而行,随意而动。
人生一世这么短,还不如顺从本性,活得尽兴一点嘛。”
老人听到这话,默然半晌,忽然刀眉一扬,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刚刚的严厉气势一扫而空,气氛再次鲜活松快起来,李焕现这位身份神秘而实力更是深不可测的老人其实有很多面的不同。
他面色泰然时就气势高远,岳峙渊停,不自觉让人心生仰视之感。
可笑起来忽然一下就变了,有点和蔼,有点亲切,还有点老军阀似的可爱霸道和严肃。
像是乡下老农看着孙子跟自己犟嘴,他争辩不过,只能叹着气露出无奈的笑容。
“你小子可真是。。。。。”
老人看着李焕摇头,低低地感慨着,可脸上不知怎么的,自然而然多了几分亲近之感。
“真是说不听啊,也罢也罢。”
他摆摆手,眯着一双灰眸,笑了两声:
“不过也是,要是一说就听那还叫年轻人么。
我当年也和你一样气盛张扬,人不狠狠摔几个跟头是听不进去话的。”
“那就摔了再说。”
李焕笑得一脸写意:
“做错就改,不行就练,有什么关系,人又不是死的,随时可以变嘛。”
老人背手而立,静静打量着李焕,眼神温润而沧桑,却暂时没说话了。
注视那张率然真诚的脸,很多本以为忘掉的往昔回忆再度跃上心头。
夕阳铺洒山岗,满地残肢断箭,张扬的大笑声冲破战场的浓郁血气,幸存下来的年轻人们彼此搀扶着,笑容疲倦,却用力地击掌。
清脆的响声击碎即将到来的黑暗。
许多年前的那些身影,往事历历在目,老人面色沉缓而怅然。
但很快,李焕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硬生生扯了出来。
“诶诶老伯,你怎么容易说着话就走神啊,老这么颓丧可不行,人老气不老嘛。”
”你小子。。。。。。倒教训起我来了。”
他话锋一转:
“不过你说这话,倒让我想起前几日的时候,有个小辈问过我一个问题。
我当时未答,让他回去再想三年,想不出来再来问我。
现在看来你倒是比他合适,这个问题抛给你如何?”
李焕饶有兴致,嘴角扬起来:
“行啊,我听听。”
老人微笑着,一双灰色眸子上下打量李焕一番后,才悠悠说道:
“大烈以武立国,武夫一脉为砥天柱石,国之重器,但世人都说武夫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