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上午,傅士雷提了几瓶酒,专门到村长李得利家拜年。
虽然整个村子的经济状况不好,可李得利家的房子却很宽敞,一溜四间大瓦房,外加三间厢房,显得非常气派。
李得利见傅士雷来了,非常高兴,他满眼含笑地说:“士雷呀,昨天你来拜过年了,今天上我这坐坐我就很高兴了,还提东西干啥?”
傅士雷说:“昨天您这儿门庭若市,我哪有机会和您说上话呀?只能今天来看看您,表一表我的心意。”
“嗐,你太客气了。你在外面当了那么大的官,还单独来看我,让我哪好意思?不过你能来就好,到底没忘了我这个村长。”
“那哪儿能忘啊,我是您看着长大的,这些年,村里在各方面没少照顾我们家。”
“好,你能记住这些就好,说明你不忘本。现如今你当了官,有好事可得想着我们。”
“那是自然,我今天一来是看看您,二来就是想谈谈为村里做贡献的事。”
“真的?”李得利眼前一亮,“快说说,到底是啥好事?”
“您知道,我在临港市市容委不是管绿化工作吗?”
“这我知道,听说你的权利还不小呢。”
“绿化得需要树苗,我看了看,咱村的那些小杨树非常适合绿化,如果能把这些小树卖给我们,村里就可以赚一大笔钱。”
“都卖了,村里咋办?”
“这还不好办?您再组织义务劳动,把小树苗栽上,等几年以后,还可以卖给我们单位。”
“也对呀,那一棵能卖几块钱?”
“那可不是几块钱的事,是几十块钱一棵。”
“能有这么多!那不成摇钱树了?我不信。”
“这您就不知道了,在咱这儿杨树不值钱,可在城市就是好东西了,我保证能卖到这个价。如果您不信,我可以先给您交一部分定金。”
傅士雷掏出一沓钞票,放在李得利面前:“村长,这是三千块钱定金,如果卖不到这个价,您不但不用把树给我,就连这三千块钱您也不用退我了。”
“真的?”李得利眼里闪着金光。
“当然是真的。我跟您说,杨树卖给我们以后,这钱您也不用退给我了,全当是您的辛苦费。”
“那哪儿好意思。”李得利下意识地把钱往傅士雷面前推了推,可手一直没离开那沓钞票。
傅士雷把钱拿起来,放到李得利手里,顺势把他的手掌合上,小声说:“村长,您这样做既为村里增加了收入,又是在支持我的工作,就算是我对您的一点谢意吧。请您放心,如果将来事情办得顺利,我们单位还会给您奖励。”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得利不再推托,迅把钱塞在炕布底下。
“我还有个事跟您商量。”傅士雷见李得利收了钱,觉得事情可行。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尽力。”李得利用力拍着胸脯。
“临港市那里都是盐碱地,搞绿化是不行的,需要换成农用土,要说这农用土,没有比咱这里更好的了。”
“这一点不是我吹牛,哪个地方的土也比不上咱们村的。”
“对,我看中的就是这一点。我跟您说,这土还挺贵的,如果把这土卖到临港市,用量那么大,您说得赚多少钱?”
“土也能卖钱?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听说过。”
“当然能卖钱,而且还能卖很多钱。”
“可是这土的事我说了不算,得上边批才行。”
“如果等上边批那可就麻烦了。”
“上边不批我可不敢动,私挖农用土是犯法的,弄不好会进去的。”
“您可以想办法呀,您就跟上边说要挖鱼塘养鱼,促进村里的经济展,上边肯定会批。您想想,如果挖几个大的鱼塘,那得清出来多少土哇。”
“对呀,这一点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还是你聪明。”李得利竖起大拇指,“那就先这么定着,不过挖鱼塘上边批不批我可不敢保证,这上边的人可不好对付。”
“这事要是换了别人肯定不好办,可如果您去办,肯定是小事一桩,我相信您的能力。”
“你先别给我戴高帽儿,实话跟你说,对上边空口说白话可不行,要动真格的才有效。”
“这个好办。”傅士雷又拿出一沓钞票递给李得利,“村长,这是五千块钱,过年了,您给上边的领导买点过节的礼物吧。”
李得利眉开眼笑地接过钱,麻利地塞到炕布底下:“这下就好办了,你放心,这个事包在我身上,下午我就去走动走动。”
“您也不用太着急,这活儿开春以后才开工。我还告诉您,每吨土我们都会从中抽出五毛钱给您,您想想,光这一次我们最少要用几万吨土,那可是一大笔钱哪。到时候如果办不下来,我们只能找别人了。”傅士雷把“钱”字说得很重。
“行,我肯定以最快的度办下来。你也不用找别人了,咱就这么说定了。”
“我就说我们的村长是最有魄力的,这事对您来说就是小菜一碟,现在一看果然没错。”
“你也不用夸我,等事情办完了可别忘了你我的约定。”李得利伸出三根手指,做出点钱的样子。
“您放心,我是咱村培养起来的,肯定会为咱村多办实事,绝不会骗您。我们一家都在这儿,我如果骗您,您还能对她们好吗?”
“哎,你的话见外了,就算这事办不成,我也会和以前一样对你家好,我可不是那种小心眼儿的人。”
二人相视一笑,傅士雷起身告辞。李得利非要留他喝酒,傅士雷要去给徐老师拜年,就婉言谢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