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粥气到手抖,话说得又快又急,“苏柏熠,你别以为你永远都可以这么高高在上,我不信你这辈子就没有跌落下来的那一刻,要是真有这么一天,我们一定得见一面,我真的很想看看你那个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还是这么一副趾高气扬的嘴脸。”
苏柏熠道,“你可以求老天爷,看看他能不能让你有如愿的一天。”
周粥声音都是颤的,“你放心,我一定天天求,夜夜求。”
不知道从哪儿飘来的乌云遮住了太阳,万里晴空只剩阴霾,两人最终不欢而散。
周粥在洗手间待了好一会儿,重新补好妆,才回到摄影棚。
周淮安当做没看到她泛红的眼角和唇上的伤口,只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和她闲聊,王琼淑终于拍完一组照片,被摄影师放了回来,她一眼就看出了周粥的不对,拉上她的手问,“粥宝,怎么了?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吗?”
周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理由,指着唇上的伤给她看,“早晨吃饭的时候不是咬了一下,刚才打电话说着话没注意,又给咬住了,咬得有点狠,疼得我当时眼泪都出来了。”
王琼淑倒是没怀疑,唇上有了溃疡什么的伤口,最容易再咬到,粥宝又受不得疼,她心疼道,“那咱们换衣服快走吧,出去找药店买点药抹上。”
周粥怕她老人家再看出什么,搂着她的肩膀往换衣间走,“不用抹药,现在已经不疼了,我还没拍够呢,咱们把最后一组拍完,然后去吃大餐。”
王琼淑拗不过她,被推进了换衣间。
影楼二楼的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吴杭正在给苏柏熠打电话,“三哥,那两x辆车已经都打发走了,拍的周小姐的那些照片也全都删了,我给他们老板打了电话,他们老板保证以后不会再安排人跟周小姐。”
吴杭刚才候在车边等他三哥时,发现路旁有两辆车鬼鬼祟祟地在拍什么,他走过去,直接把他们的摄像机揪了过来,才发现他们已经跟了周小姐一个多星期了。
苏柏熠冷声下指示,“把简晴叫回来,再多安排两个人,她身边二十四小时都不能断了人。”
吴杭回,“好,我马上就安排,”他顿一下,又道,“三哥,周小姐不是在拍婚纱照,她是和家里的一位长辈在拍那种写真照,照片我给您发到手机上了。”
苏柏熠只淡淡地“嗯”一声,表示知道了。
吴杭事情都汇报完了,本应该要挂电话,他一咬牙,还是小心翼翼地说了出来,“三哥,刚才周小姐在洗手间待了好长时间,应该是哭过了。”
电话里没了声音。
吴杭心里忐忑,怕三哥会骂他多事,他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三哥的任何回话,再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吴杭松一口气,再看一眼楼下的男人,他虽然不知道这个“苏凌安”怎么会和周小姐走到一块儿,但他好像隐隐约约地知道,他三哥和周小姐闹的这场别扭的导火索是在哪儿了。
苏柏熠摁断电话,停在电梯门口,迟迟没有动,一双眸子盯着吴杭发来的照片,眼神晦暗不明。
电梯“叮”的一声,门打开,柏书悦正在哼歌,被杵在门口的人吓了一跳,她拍着胸脯嗔恼,“你吓死我了。”
苏柏熠收起手机,冷眉扫她一眼,伸手将她的行李箱从电梯里拎了出来。
柏书悦难得有心情跟他报备一下行程,“我走了,朋友约了我去瑞士滑雪。”
她成天满世界地飞,能在一个地方呆上一个月已经算是长的了,苏柏熠压根儿不关心她要去哪儿,只敷衍地回,“玩儿得开心。”
柏书悦对他这副冷漠的样子已经见怪不怪,她轻哼一声,从他手下拿过行李箱,刚要走,又猛地刹住脚步,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盯着苏柏熠豁了一个大口子的薄唇看,“苏柏熠,你这嘴被咬成这样,该不会是对人姑娘用强了吧?”
苏柏熠懒得搭理她,迈步上电梯,摁上关门键。
柏书悦眼疾手快地直接将行李箱横在电梯门上,她看他还怎么关。
苏柏熠面露不耐烦。
柏书悦哪儿管他耐不耐烦,她踮起脚,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瞧了瞧,忍不住啧啧两声,“要我说,小姑娘还是不够狠,就该直接咬你一块儿肉下来,让你逞凶斗狠。”
苏柏熠打开她的手,“烦不烦?”
柏书悦越来越好奇像苏柏熠这种人,真正谈起恋爱来会是什么样子,所以她好心给他上一课,最好让他能尽快谈上恋爱,来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
柏书悦懒懒地靠着行李箱,假装鼻梁上架着副眼镜,她伸手扶了扶,“小熠熠,小姨以我这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丰富恋爱经验,给你个建议哈,就我这种硬脾气,也最是吃软不吃硬,你家那位小美女,一看就是那种软性子,软性子的人生起气来会更有脾气,你越给人来硬的,只会把人推得越远。会哭的孩子呢,永远有糖吃,这句话适应于任何情况,尤其适用你现在这种情况,你得比那苏凌安更会招她疼,她的心才会一点点往你这边偏。”
苏柏熠眉心紧蹙,但没有打断柏书悦的话。
柏书悦暗自观察着他的脸色,轻咳一声,更加一本正经,“谈恋爱这种事儿,跟你生意场上不一样,在你喜欢的人面前,你得学会适当得软下来,放低姿态,你这天天冷着一张脸,谁知道你是喜欢还是讨厌,人姑娘又不是抖体质,还能上赶着被你虐,你要是真不想当上她的‘小叔’,最好还是改变一下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