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正午时分,林轩才见到精神颓败,死气沉沉的轩辕墨。他神情极阴郁,周身的怨怒之气几乎凝成了实质,看起来比魔修更像魔修。
“白月容呢?”轩辕墨听见他的脚步声,猛地抬起头,指甲掐进了肉里。
“有个叫江蓠的小姑娘来见她,说幽月谷里有宝贝,引着她去了幽月谷。”林轩声音平板道。
“江蓠?”林轩咬牙念了这个名字一遍,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又道:“她是秋池的什么人?”
下意识地,他把这个“江蓠”看成了秋池的同党,受秋池的指使,专门来引走白月容
的。
“秋池是云阳城的城主,江蓠则是城里的散修之女。”林轩故意把话说的似是而非,引着秋池往阴谋论上想:“月容走了一日,依旧不见回转,我只得去幽月谷中寻她,却只找到了她的尸身。”他亲手制造出来的“尸身。
“我正想带着月容的尸身离开,却被一条四阶巨蟒缠上了,花了好几日的时间,才从那巨蟒口中逃得性命。可是,我回城的时候,江蓠一家人已经消失了。”
“秋池!”轩辕墨拍案而起,眼中闪着狰狞的凶光,已然认定了这个“江蓠”就是秋池的同党。
林轩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明白,这小子的仙途怕是到此为止了。就凭他如今的心境,如果继续走下去,迟早落得个五雷轰顶,走火入魔的下场。唯有走魔道或者邪道,或许还能争得一线生机。
“公子,您想报仇吗?”林轩忽然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轩辕墨用噬人的目光盯着林轩。
“在下见过不少如秋池这样的衣冠禽兽。”林轩缓缓说:“事到如今,公子,您还相信那些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吗?秋池城主在散修口中,也是素有贤名的。”
“你究竟要说什么?”轩辕墨此时恨极了那些“正人君子”,恨不能将他们剥皮拆骨,食肉寝皮。其实,他也恨眼前的这个林轩。恨他知道了自己丑事,也恨他玩忽职守,把他一个人留在这城主府里。不过,眼
下他的修为还低,不宜多生事端,只能选择隐忍。
“在下觉得,公子遭此大噩,仍能忍辱偷生,心性着实可嘉。”林轩淡淡说:“不如弃道从魔吧!反正你的灵根也不算好,在仙道上成就有限。魔道和邪道不重灵根,首重心性。在下一直觉得,公子很有成为邪魔的前途。”
“弃道从魔?你是魔修?”轩辕墨猛地站了起来。他真没想到,林轩居然会是魔修。
“不错!”林轩满意地看着他脸上的震惊,笑道:“比如说,如果你现在自废修为,改修他道,我以心魔起誓,只要三个月,你定能迅速筑基,灭了秋池满门。”
轩辕墨的身子一震。他知道,林轩既然把这等隐秘告诉了他,就容不得他说一个“不”字。
他忽然发现,空间神器并不总是那样好用。
比如说,在秋池和林轩的面前,他宁可忍辱偷生,也不敢躲进空间神器中。一旦他们看破了空间神器的秘密,下一步肯定是杀人夺宝,毁尸灭迹。
“好!”轩辕墨终于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思忖着,只要有机会,一定要干掉眼前之人。
“你果然识时务!”林轩大笑,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块黑色玉牌,说道:“分一缕神魂到这寄魂牌上,日后,你便是我同道中人了。”
轩辕墨接过玉牌,照做。
“很好!”林轩又将玉牌收了回去,大笑道:“轩辕墨,欢迎你加入白云山庄。”
“什么?白云
山庄?”轩辕墨大惊:“那不是百年前名噪一时的邪修组织吗?”魔修虽然不属正道,与仙修之间时不时就要大闹一场,表明一番政治立场,却也是公认的正宗道统之一。而邪修则是见不得光的地老鼠,不管是仙门还是魔门,都将他们视为眼中钉。
白云山庄在邪修中同样臭名昭著,以手段狠辣,特别喜爱滥杀无辜著称。最让人不齿的,就是他们以魂牌控制门下的弟子,一旦交出了魂牌,从此生死都不属于自己。
林轩将轩辕墨的震惊和后悔看在眼里,冷笑了一声,说道:“反正都是正道的对头,何必分得那么清楚?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都在打着杀我灭口的主意。不过,这没关系,在咱们门派里,有这种心思的人太多了。”
轩辕墨只觉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凝固了,一步错,步步错,他好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