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薄林扬起唇角,似笑非笑地问温伏:“学会了吗?”
他真的醉了,温伏想,明天起来费薄林就会后悔的,后悔非要他坐他怀里,非要他道这个歉,非要两个人都吮得舌头麻才分开。
平时费薄林不会这么干的,温伏洗澡想靠他身上他都不答应。
温伏没有回答费薄林,而是反问:“以后都这样?”
“都这样。”
“对谁都这样?”
费薄林用大腿颠了他一下:“不准。”
“什么不准?”温伏因为这个动作往下滑了一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抵在他腿上。
他正要低头看,费薄林握住他后颈的手移到他侧脸,用拇指抵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
“我不准,你也不准。”费薄林拇指的指节抵住温伏下巴的骨头,“还不动,要我再教一次?”
他喝醉后的举止比平时恶劣太多,说起话来句句带刺字字扎耳,偏偏温伏说出去谁都不会信,好像这人们都笃定这世上没有谁会这么酒疯似的,偏偏温伏遇到了,偏偏费薄林的酒疯只对着他一个人,他承受着费薄林恶劣的行径却无人可说。
温伏皱眉。
他一口亲下去,顺便咬上费薄林的嘴唇。
费薄林被咬了,一点也不闪,连哼都不哼一声,只是抬着眼珠子凝视着温伏,带着那点似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在质问温伏:“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果然温伏咬他时舍不得用力,彻底像只被圈养长大的家猫,露出的獠牙再锋利,咬到主人身上也不痛不痒不会破皮,只是牙齿在费薄林下唇嗑了一口,就试着像费薄林刚才教他的那样把舌尖探到费薄林唇齿深处去。
费薄林张开嘴,手又按回了温伏后颈。
不远处传来渐近的脚步,两个人双唇间的舔舐声停顿一瞬。
温伏想,费薄林的脸皮又薄回来了,到底还是最介意被别人窥探到这些事。
他刚要退出去,忽然费薄林向上仰头,一把按住他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卷向他的舌尖。
外面人的脚步声逼近了,直到走到温伏身后,那脚步像带着点迟钝的疑惑,在小道外停了下来。
费薄林偏头,鼻尖擦过温伏的鼻尖,看起来只是换了个接吻的姿势,可露出的那只眼睛已经变得毫无笑意。
他平静的、毫无感情的冰冷目光越过温伏肩头直直投射到温伏后方的人身上。
那是二楼邻居家的孩子,叫徐柏,今年十二岁,刚上初中。兴许是路过这里时注意到了坐在石阶上的人身影,下意识便停在这里,哪晓得正巧撞上费薄林明目张胆的眼神,带着点驱逐和警告的意味。
徐柏认识费薄林,这个平易近人的邻家哥哥脾气再好不过,从不会用这样的目光去恐吓一个孩子。
更不会大庭广众下毫无羞耻心的做着跟人接吻的事。
十二岁的徐柏在对上费薄林视线的那一刻打了个冷战,仿佛见了鬼一般,大气儿也不敢出地撒丫子跑了。
温伏再转过头时外面的路上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见不着。
他回过头,薄薄的上唇闪着水光,隐约有几分要红肿的架势,自己却没意识:“刚刚是谁?”
费薄林盯着他的嘴,摇头说:“不知道。”
温伏清楚他一定知道,费薄林一定看见了来的人是谁,可是费薄林不说,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薄哥,”他坐在费薄林的腿上,沉默过后提醒道,“被看见了。”
温伏确信自己听到了非常清晰的脚步和奔跑声,听到来人在他身后停顿的那几秒。他倒是没关系,小区里认识他的人本就寥寥无几,更何况被撞见这种事在他过去的那些年里还比不上偷钱进一次派出所,不就是亲嘴吗,电视上人人都在亲,他跟费薄林亲没什么好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