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一到,不管完成没完成,全都停了笔。
上百份作品被整齐地放在地上,没有署名,由大家表决选出了三个最优秀的作品。
其中一个写的是一首忧国忧民的诗,展现的主要是书法,起笔流畅,收笔果断,一手草书大气磅礴,的确不错。
另外两个都是作的赋,一个由家写到国,缓缓地铺展开来,让人耳目一新。一个则从国写到家,情感丰沛,值得学习。
众人都看着大长公主,她却没有说话,神情也看不出来满意还是不满意。只见她俯瞰着地上的作品,一幅幅地看过去,突然目光停在一幅画上。
画上画的是遍地横尸中一位身着铠甲单膝跪地的将军,背上插着两支箭矢,身后的大氅破烂不堪,在狂风中猎猎翻飞着。
他双手拄着战旗的旗杆,似乎想要站起来,但许是身上的伤太重,终是没能站起来,只能望着眼前的战死的同僚,流下了带血的泪水……
近实远虚,只寥寥数笔便勾勒出来累累战死的将士,突出凝实的将军,整幅画以极致的黑和极致的红表现战争的残酷,视觉冲击极强,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
有人善于察言观色,立即解释道:“大长公主,那幅画画得的确不错,不过明显和主题不符。”
“对,我原本也想投那幅画,不过想到偏离主题,也就放弃了。”
“……”
许多人都是这个原因,放弃了投它一票。
大长公主扫视了一圈,最后微笑着看向人群外望着那幅画眼眶有些红的江宝翎,“镇国公府世代为保卫我东楚疆土,立下汗马功劳。我东楚国泰民安,夜不闭户,镇国公府功不可没!不知江大小姐怎么看待这幅画作?”
江宝翎吸了吸鼻子道:“回大长公主,臣女的看法和他们不一样。”
大长公主饶有兴致地问,“怎么说?”
“这幅画半点不提家国,却处处都体现出家国。”江宝翎道。
江家世代为捍卫东楚的疆土而战,没有哪一个年节可以聚齐全部家人,也没人比她更懂这幅画的含义,是以,在刚刚看到这幅画的时候,不由得红了眼眶。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不如我以一首诗来表达吧。”
话落,她走到桌案前,摆上纸张,提笔蘸墨便在纸上书起来——
裂土残阳狼烟急,战鼓隆隆催马蹄;
为全山河埋忠骨,戎装一袭远故里。
无愧家国英雄立,惟负篱下儿与妻;
男儿热血洒疆场,休让楚国插敌旗!
一气呵成。
一手狂草豪放霸气,要不是亲眼所见,无人会想到出自一个还未及笄的女孩之手。
卫陵躲在一楼的楼梯口后面,目光温柔地望着被人半围起来的女孩,深觉她就像一个发光体,轻易就能吸引别人的目光。
也时刻吸引着他。
许多人看了江宝翎的诗,便懂了那幅画的含义。
“好个‘男儿热血洒疆场,休让楚国插敌旗!’”大长公主有些激动地道:“西凉国狼子野心,多少年来一直犯我东楚边疆,时不时发动战争想要夺我东楚城池!
然则,我东楚国的女儿尚且如此霸气,他西凉国想要把敌旗插在我们的国土上,也要看我东楚儿女答不答应!”
立即有人激昂地上下挥动着拳头,“不答应,我们决不答应!江大小姐霸气!”
这一喊,大家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纷纷跟着喊:“我们不答应,江大小姐霸气!”
一时间,栖枫阁里热血沸腾,好些男儿恨不能出发去前线,将西凉人远远地赶离东楚的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