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宝翎没太纠结这事,问起另一件事,“你可知道左相府那些白骨又是怎么回事?文承畴应该不知情吧?”
“不过是文锦骅的特殊癖好罢了。”
说起这事,卫陵有些厌恶,“那些女子有左相府里的婢女,不过多是些长相出众的平民女子,文锦骅在外面养了几条好狗,但凡文锦骅多看两眼,那几人就会帮他把人掳到梅园,供他玩乐。
除了文锦骅身边的两个随从,左相府里并无人知道这事。文蔚把文武斗设在梅园,文锦骅倒是想阻止,不过想到他那个儿子太聪明,怕他刨根问底看出端倪便作了罢。”
说着,他傲然道:“当然,即便文武斗没有设在梅园,我也有办法把这事大白于天下。”
江宝翎:“……”
小样,看把你能的。
……
左相府里挖出来十几具白骨的事,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几乎闹得人尽皆知。
早朝的时候,皇上顾凯璆特意问起了这事。
“皇上,微臣教子无方,愧对皇上对老臣的信任啊!”文承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跪下就是一顿哭诉,“老臣没脸见人啊。”
顾凯璆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也就是说,这事是你的某个儿子所为?”
“是。”
文承畴满脸的愧疚,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瞧着就让人有些不忍。
“是微臣那行三的庶子所为,昨日府尹徐锡乾去了老臣府上,老臣将府中的男子全都叫到了一起,徐府尹还没开始审问,老臣那庶子便吓得跪倒在地。也是不打自招了。
据他交代,除了两个丫鬟,那些白骨多是些平民女子,老臣已经让他将那些女子被带入府里的时间、地点和女子的年纪……但凡记得住的全都写了下来,实在记不住的,老臣也定会仔细比对,找到受害者家属,亲自前去赔罪。
至于老臣那禽兽不如的庶子,是杀是剐,由皇上定夺,老臣绝无怨言!”
说着,他将头上的官帽脱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身前,额头点地道:“老臣连自己的儿子都教不好,已经无颜再为官,还请皇上准许老臣解甲归田!呜呜呜……”
顾凯璆有意想看看这个时候有谁会站出来给文承畴求情,结果等了好一阵,那些平时跟文承畴走得近的大臣竟一个也没有站出来。
也不知道是早就通好了气,还是根本就是面和心不和,抑或觉得文承畴家里发生这样的事已经没有翻身的余地。
文承畴还在伤心的哭着,顾凯璆被他哭得心烦,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好了,你是你,你的儿子是你的儿子,朕总不能因为他做错事让你背锅。不过你的确教子无方,总不能一笔带过,便罚你三年俸禄吧。”
文承畴暗里舒了口气,还好他昨日就和他的人通了气,不让他们为自己求情,否则今日肯定不会这么轻松就揭过去。
这一步以退为进,他算是走对了。
三年俸禄也就三千多两银子,只要他想,只要他还在这个位置上,随时都能捞回来。
“至于你那庶子,残害十数条人命乃是事实,非死不能平民愤。三日之后,午门斩首,以儆效尤!便由你亲自监斩吧。”
文承畴哽了一下,才道:“臣领旨。”
亲自送自己的儿子上黄泉,这不可谓不残忍。
但他作为臣子,能有什么办法?
他等!
等他的外孙顾旸做了这个国家的主宰,他便再不会这般被动了!
……
文承畴回到左相府,便让人将长子文锦骅叫到他的书房。
等他踏进门,扯起桌上的镇纸就砸了过去。
文锦骅吓得连忙往地上一跪。
他原以为可以借此避开,哪知动作稍微慢了点,镇纸正好落在他的额角,鲜血顿时就飙了出来。
他也不敢擦,任由鲜血糊了半边脸颊,甚至都不敢喊痛,强忍着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