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城墙上亮起十几支硕大的火把,亮堂堂的火光瞬间铺开来,将城墙和下方三十丈内照得如同白昼。
众人视线上移,便看到钱世勋负手立在城头,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
顾旸见钱世勋一副岿然不动的样子,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声音尽量平和地问,“鄱阳侯,为何还不开城门?”
“三皇子,城内是几十万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本侯若是开了门,不知明日将是怎样的人间炼狱……”
顾旸明白了,鄱阳侯并没有真心归顺他,当即打断他的话,连名带姓地道:“钱世勋,你就不担心你唯一的儿子?”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钱世勋满脸寒霜,“顾旸,你当本侯不知你给本侯的儿子下了噬髓蛊?告诉你吧,琅儿的噬髓蛊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解了!”
解了?
顾旸震惊极了,目前便是他师傅都解不了的噬髓蛊,怎么可能轻易就解了?
而且,这么久了,他竟然一点也没发现!
呃……
不是,他是怎么知道钱琅中了噬髓蛊?
难道是风轻尘?
还是风三娘?
想到这个可能,顾旸的脸色黑沉地难看。
钱世勋却是放大了声音,对下方的将士道:“诸位,尔等应当不知道这位三皇子是什么样的人吧?实话告诉你们吧,这人恶毒、狭隘且自私!
当初他和文七小姐苟且的丑事被我儿子发现,便在本侯的儿子脑中植入了一条蛊虫,那虫子可以让人失去记忆,且对对方的话唯命是从。
这还不是最可恨的!
最可恨的是,一旦人的脑子里被植入蛊虫,最多只有五六年的寿命!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居然还敢堂而皇之的威胁本侯,让本侯为他卖命!凭什么?”
说着,钱世勋发出一记灵魂拷问,“顾旸和他的师傅风修仪,也就是所谓的云梦真人都是用蛊高手,尔等就不担心他们暗地里对你们下蛊吗?”
下方不少兵将在听到“在脑中下蛊”和“只有五六年寿命”的时候,便对顾旸和风修仪心生惧意,来时凛然的气势顿时涣散了不少。
顾旸嘴里无声地念着咒语,企图唤起子蛊和母蛊之间的反应。
钱琅虽然被送走,但是子母连心,纵隔万里,他体内的母蛊也会有反应。
与此同时,藏在暗处的风三娘将子蛊取了出来倒在了地上,还用脚碾了几下。
那边,顾旸刚念起咒语,心口处便传来一股搅动江海般的疼痛。
“呕!”
下一刻,他竟是咳出一大口血来。
原本五六年后,子蛊将会因为吞噬完中蛊者的脑子,然后见风便死,母蛊到那个时候也会自然死亡,他不会有半点痛苦。
只有子蛊夭折,母蛊才会在他体内发狂!
种在钱琅脑中的子蛊,果然被解了!
风修仪连忙摸出一枚丹药给顾旸服下,顾旸心口的疼痛这才渐渐消失。
意识到周围将士的士气大减,他险些压不住怒火。
他抹去嘴角的血迹,强压住恨不能立即杀了钱世勋的想法,解释道:“噬髓蛊不是那么好培养的!本皇子养了十年就养出一条来,尔等万不可受他挑拨!”
哪知这话说出来并没有什么成效,他拔出腰间长剑道:“今日尔等随我杀了顾昉顾昀钱世勋,夺下这楚京城,他朝加官进爵、要美人还是要黄金,不在话下!但若是敢退缩,下场便和他一样!”
正在众人疑惑下场和谁一样时,顾旸挥剑斩下站在他前面一名士兵的脑袋。
倒下去的无头尸体和顾旸他那嗜血的样子,果然唬住了众人。
他身后半步的文澜立即喊道:“我等誓死追随三皇子!加官进爵,光宗耀祖!”
这一喊,带动了两万多名兵士齐声大喊:“誓死追随三皇子!加官进爵,光宗耀祖!”
顾旸满意地看了文澜一眼,回头长剑直指城门,“攻城车和云梯准备,给本皇子撞开城门,杀进去!”
还好他早就想到钱世勋未必会真心臣服于他,做了两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