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听得心头一跳,整个人都有些震颤,想也不想,点头答应道:“若先生能给我解惑,本夫人自然能应承下。请!”
王源道:“那我就直说了。先说夫人写的字,之前听这位姐姐说,夫人要问自己孩子的前程?”
夫人道:“是,本夫人有一子一女。”
王源道:“可是从夫人写的这个字来看,夫人的儿子并不在身边!”
王源说完缓了口气,眼见着夫人的面色变白,婢女惊恐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王源,就好像哪里来的疯子!
“请先生继续说!”夫人用力压抑着,却吐字清晰。
王源叹了口气道:“在下观夫人面相,本是极好的命格,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实在是顶顶好的命格。然子女宫暗淡,主母子分离之相。”
“什么?!”
“夫人之子今年应该年方二十,不知可对?”
“你是如何得知?”婢女奇怪问道。
“自然是夫人写的,“前”字夫人写的过于英挺,艹字横过低,又带了一个回笔,就是个廿,表示二十,问的又是儿子,自然其子今年二十岁。”
婢女张着嘴不知道如何说,夫人也认真去看自己写的字,确实如王源所说,此时心里更加相信,自己今日是遇到了一个高人。
“请大师继续。”
王源嘴唇勾了勾,几句话就变成了大师,有些得意怎么办?
“夫人与此子缘浅,不知是孩子是二月生的还是只在夫人跟前待了二月?只是放孩子离去,恰好给了这个孩子一线生机,不然后果难料。”
夫人颤声道:“大师此话何意?”
王源道:“还是你的字!前字右下是个月,头上是两点,右下是两划,月中是两横,都在提示你与他之间的缘都在二上。”
夫人沉默:远儿是二十年前农历二月出生,出生在二月初二,龙抬头的日子。果然与二有缘。
夫人道:“大师先前说我儿不在身边,可是我府中只有一子,整个朱府,不,他朱怀章只有一个儿子!怎么会不是我儿?”
王源斜着眼睛看她,一府的当家主母怎么会问出这么粗浅的话。王源一声不吭。
夫人双目含泪,怒声问后,又自问自答:“怪不得,怪不得!”
稍息,夫人情绪稳定,擦干眼泪,却红着眼望着王源道:“大师可知,我儿身在何方?”
说完,双目再次含泪,眼中的期待就好像眼前的大师就是能救她出苦海的浮萍。若是抓不住,好像随时都能崩溃。
王源道:“从夫人的字可以看出,你的孩子应该在兵戈之地,‘刂’主利器、兵戈,可能是行伍之人,也可能在兵戈之地。‘刂’在右下,右下对应的巽位,夫人可着人往东南去寻。”
言罢,王源收拾东西:“在下言尽于此,夫人自行离去即可。”
说完王源先行一步离开了。很久很久后,久到围观的人以为围帐里已经没人了,都回家吃饭或各行各事后,一个戴着帷帽的夫人在一个同样带着帷帽的婢女的搀扶下疾步离开。
隐在暗处的好几拨人跟了上去,只是夫人进了一间成衣馆,俄顷,数个穿着同样衣衫的夫人先后从成衣馆里出来往不同方向而去,身后都跟了人。
书砚笑了笑,盯人哪能看衣服,自然是看身形和走路姿势了。盯着换了装扮的夫人和婢女,一路跟随,直到亲眼看见两人进入从五品游击将军朱府后才离开。
王源窝在榻上有点儿愁,游击将军呀,好像是个草根出生的武将,夫人是怀化大将军家的嫡女,真愁,开单生意做成了这样,以后还能不能继续测字了?
不管,先测够三天再说,就算找后账,应该也没有这么快吧?
心够宽,王源继续研究手里的《麻衣神相》,并不知道因为他的一个测字,可是累坏了好几拨人。
怀化大将军魏大海老将军是正三品武将,如今卸甲在家,三个儿子极肖魏老将军,打仗一把好手,就是少了些谋略。
今日府里居然迎来了好久没归家的姑奶奶。当初姑奶奶一眼看上了草根出身的朱怀章,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带着丰厚的嫁妆下嫁。
倒不是舍不得那点子嫁妆,也不是姑爷不对姑奶奶好,只是自从姑奶奶出嫁后,就开始嫌弃怀化大将军府里所有的主子,连门房和门房里养的狗都要被嫌弃没文化,低俗。
逐渐的和亲爹亲娘疏远到十几年都不曾归家。今日回门,实在是新鲜。
只是姑奶奶带着幕篱看不清面容,直到见到亲生爹娘才摘下幕篱,露出哭肿了的眼睛,未语泪先流。
那两行眼泪就像决了堤的洪水,二老都插不上嘴,只哭的惊天动地,捶打着胸腔好像要把二十来年的愚蠢,全部从身体里抠出去。
看得两位老人心痛难忍,直接将三个儿子叫了回来,妹妹在夫家受了委屈,做哥哥的,嘴上说不过,手上有的是功夫,先揍一顿再说。
只是被哭的不能自已的魏娇娘拦住了,问原因,却又不肯说出一个字。
急的脾气暴躁的魏大海老将军胸口一起一伏的,恨不得提上大刀到演武场上杀个昏天暗地。
魏夫人也是个急性子,一巴掌拍在魏娇娘的后背上:“个怂货,被那姓朱的欺负了,自有哥哥们给你出气,你又拦着作甚?你是要让你爹和娘急死?”
魏娇娘忙着擦眼泪,嘴张了又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哭狠了,也是没脸。
身旁的婢女双膝一软,也带着哭腔,一头狠狠地磕在地上道:“请大将军和老夫人为我家夫人做主,帮帮我家夫人吧!呜呜呜。”
哭了这么久,终于有个能说话的了,这个婢女长得和自己当初给娇娘陪嫁的丫鬟七八分相似,老太太问道:“起来回话,你可是翠儿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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