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三楼的一个房间,商恪推开门,示意应再芒:“这是你的房间。”
应再芒脚步轻轻地走进去,深吸一口气,房间里闻不到一丝霉味,馥郁的香味萦绕在鼻尖,似是某种不知名的花香,味道不刺鼻,清新淡雅,应再芒觉得很好闻。因为光照充足,还能闻到独属于太阳的干燥的气息。眼前是落地窗,视野开阔,可以看到远处起伏的山峦和万里晴空。
和他之前住的出租屋简直天差地别。
“放下东西,先跟我一起去和妈打个招呼。”
听商恪这么说,应再芒有些迟疑。
商恪是怎么确定他就是商宁的,应再芒一无所知,但是不是自己的孩子,绝对瞒不过一个母亲的眼睛。应再芒面上浅笑着说好,心里却在打鼓。
他们下到二楼,来到一个房间前,商恪抬手轻轻敲了敲门,推开后,对里面的人说:“妈,我带宁宁回来了。”
应再芒也下意识地望过去坐在床上的女人披散着头,面色有些苍白,看上去没什么精神,但她的五官是艳丽的,眼尾叠起的几道细纹平添了份时间沉淀的美,令她的气质更偏向于温婉。
是个很有年代感的美人。
商恪除去那份薄情,其实也是一副美人相。
女人没说话,只直勾勾地盯着应再芒,应再芒被看得心里毛,心想他怕是要穿帮,但很快,他意识到自己多虑了。
女人绽出一个欣喜的笑容,连忙伸出手:“快过来,让妈妈看看你。”
应再芒硬着头皮走过去,来到床边,曲曼亲切地握住应再芒的手,拉着他坐下,说话间便漫出了哽咽:“宁宁,妈妈的宝贝,终于回来了。”
应再芒不知道说什么,更不会像商恪那般自然地喊出一声妈,同时心里也在奇怪,商恪和眼前这个母亲,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么笃定他就是商宁?
“宁宁,妈妈好想你……”
应再芒只是干巴巴地笑着,看上去很是无措。一开始女人紧紧握着他的手,又颇为爱怜地抚摸上他的脸,失而复得的情绪下,应再芒察觉到了女人眼中漫出的狂喜,然而太过热烈,甚至演化成了疯癫。
“宁宁,宁宁……”应再芒看着她又哭又笑,有些傻眼。
“宁宁,你怎么长大了?妈妈不在你身边你怎么能长大呢?”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应再芒本想安慰几句,还没等他开口,女人突然开始大哭:“宁宁!我的宁宁!我的宝贝还有白血病,他怎么能离开妈妈!”
说着,又猛地抓紧应再芒的手臂,几乎是在用蛮力向自己怀里拖:“宁宁,到妈妈这儿来,有妈妈在不会让你生病的!”
应再芒错愕,她力气怎么这么大?
场面趋于混乱,这时商恪上前,将应再芒从曲曼的怀里拯救出来,他的表情淡漠,声音没有一丝情感的起伏:“商宁刚回家,他需要休息。”
“而且,他的白血病已经被治愈了。”
泛着冷光的镜片后,商恪薄情的眼睛瞥向母亲,几乎是故意说道:“看来宁宁去到了一个很不错的家庭。”
话音刚落,应再芒就注意到,那位母亲哭红的双眼在含着恨意看向商恪。
第3章筹谋
应再芒察觉到气氛开始变得越来越诡异。
在曲曼病之前,商恪带着应再芒离开了房间。刚一关上门就传出了女人大喊大叫的声音,应再芒傻眼了,觉得她好像不太正常。
他们来到一楼,商恪倒了杯水递给应再芒,随口问道:“吓到了?”
应再芒斟酌着:“她……怎么了?”
商恪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应再芒看着他微微低下头,身上那股倨傲冷漠的气质被减淡了,像是有些疲惫,半晌,嗓音淡淡地开口:“失去你之后,妈一直想念你,她接受不了,患上了焦虑症,而且不配合治疗,这些年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了。”
虽然商恪说的很含蓄,但结合着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应再芒不费力地猜到了那女人是个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