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覺視線一黑,竟是祁陵瞬移到了面前,雙臂被同時鉗制住,手中的自動步。槍槍口抬起,進而被自動上膛。
心中警兆油然而生,但他無法反抗,之前祁陵重傷的時候他尚且敵不過對方,現在祁陵的狀態恢復不少,他更加不可能是對手。
他的身體並不聽自己使喚,幾乎是祁陵替他扣動了扳機。
子彈呼嘯而去,擦著沈滄瀾的髮絲,正中程雪烈的肩膀。
他以前倒是沒注意,原來祁陵的槍法也相當準。
子彈擊中程雪烈的一瞬,沈滄瀾向後躍開,沒有繼續戀戰,果斷轉身朝這邊移動,而祁陵也揪著喬栩的衣領,動作簡單粗暴地將他拖向越野車。
在被強行塞進越野車的前一秒,喬栩向後望去,隱約看見程雪烈除了肩膀的槍傷,腹部似乎也被利器貫穿了,血還在不斷向外流,直至染透了半邊衣服。
……沒關係,那傢伙是攜帶者居民,非常抗揍,又不是致命傷,影響不算嚴重。
這樣一想,他覺得很合理,於是放下心來。
其實他也想不通,自己這到底算是什麼矛盾心態,不想讓對方好過,卻也不想讓對方真的死去。
對程雪烈是這樣,對沈滄海也是這樣——當然,對祁陵不是這樣,有可能的話,他希望祁陵立刻暴斃。
祁陵可沒時間研究喬栩心裡在想什麼,他麻利坐上駕駛座,按下按鈕鎖好了車門,並沉聲吩咐韓桑榆。
「看緊他。」
韓桑榆剛剛在後排坐穩,聞言應了一聲,順手把電鋸橫在了喬栩頸前,一副隨時準備啟動的狀態。
「得罪了。」
「得不得罪倒是無所謂。」喬栩無語道,「但麻煩你稍微離遠點,否則前面那司機一腳油門,你這鋸刃就把我脖子鋸開了。」
他這麼說著,祁陵已經駕駛著越野車絕塵而去,絲毫沒給程雪烈追上來的機會。
出於慣性,韓桑榆差點沒拿穩手裡的電鋸,她意識到喬栩的話有幾分道理,頓時往旁邊挪了挪。
喬栩嘆了口氣,他後知後覺發現,從剛才就坐在副駕駛的沈滄瀾,似乎自始至終都沒講話。
直覺告訴他不太妙,他蹙眉詢問:「滄瀾,你沒事兒吧?」
他等了一會兒沒聽到沈滄瀾回答,按理說這種情況下,沈滄瀾不可能不嘲諷他兩句的。
尤其在後視鏡里看到祁陵過分嚴肅的表情之後,他內心更加不安,登時無視掉韓桑榆的電鋸威脅,堅持探身察看。
……沈滄瀾閉著眼睛靠在副駕駛的座位,胸前一大片鮮血氤氳,像是被某種利器所傷。
他認出來了,是程雪烈的刀,之前程雪烈在旋轉木馬的機關縫隙里,找到了一把銀柄的寬刃短刀。
他震驚且慌張:「滄瀾!」
祁陵一拍方向盤,冷聲警告他:「安靜點,滾回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