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保养法子,总不能把人鱼安眠枕推销出去吧。
宁知夏只能不要脸地嘿嘿笑:“天生丽质。”
李小姐撇撇嘴:“哼。”
她最近行程不少,等会儿还要坐飞机去国外看秀,想先量好甲片尺寸把款式定了做成穿戴甲。
“那也行,你想做什么样的?”宁知夏咬着笔盖,捧着小本本专心记录尺寸。
除了记录指甲宽度还要测量拱形高低,她甲面的弧度要比平常人更高一些,到时候甲片不贴合,留了中空的部位一旦进水就很容易感染绿脓杆菌。
“最近不是又流行油画风嘛……我想把养的宠物画上去,一只手就挑一个指头就行!”李小姐腾出只手给他照片,那是只漂亮的银虎斑缅因,威风凛凛像个骄傲的小国王。
果然是富家猫,不用想都知道画出来能把屁股坐平,还是定制穿戴甲节约时间。
宁知夏瞄了图片一眼,开店这么久他还没画过这样的款式,心里也来了兴趣,点头答应道:“照片我吧,我晚上试试。”
“行呢。”李小姐开心地应了一声,拎着新包同他挥挥。
送走VIp大客户,宁知夏干劲儿满满,提起笔就要开工。
窗外日头西斜,照射在桌角的光线逐渐偏移流转,宁知夏的眉头却越皱越紧,最后像团流体似的软绵绵趴桌上不吭声。
啊……好难……怎么会这么难……
工具笔“吧嗒”一声落在桌面,彩色墨点溅花了快要成型的甲面图案。
乱得像鸡窝的丝被风吹得一翘一翘,宁知夏托着脸,相当艰难地叹了一口气。
油画讲究色彩冷暖,明暗强度,薄厚层次,笔触构图稍有差距,创造的光感效果也就不同。
宁知夏没有正经接触过油画,仗着有点画技,原以为用水彩丙烯也能搞定,可惜呈现的效果不好,就像他能画出一只小猫,但缺少神韵,至少现在看来和图片的差别还是挺大。
用这样的作品交差,就算李小姐不介意,他可不好意思收人家几千块的酬劳。
他像遇到了一道数学题,做不出来就不罢休的模样,吃完饭后闷不吭声地又回到了工作台,在脑海里捋了一遍顺序,又扯了张练习纸挑灯夜战。
曲半青明早天不亮就要去郊外找农户们收山货土鸡蛋,准备早点休息,上楼时看他不停地擦了重画,就知道这傻子犯轴了。
他背着手过去,想拎笔潇洒地指导一下,再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画笔游龙走蛇般刷个不停,宁知夏抑制不住虚心求教的心情,凑过去定睛一看,一只像从火场奔出的潦草小猫映入眼帘。
两人对视片刻,齐齐陷入略微尴尬的沉默。
曲半青废了半天劲,走了个自取其辱的流程,故作平静地咳了一声,留了句:“好好参悟爸爸的墨宝。”背着手走了两步,随后提嗖嗖离开。
“唔……”
宁知夏抿住唇,目光幽幽地看向对方消失在楼道的背影,埋头重新捏起了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奥德罗从储物间出来时,脚边围来一串小猫,他俯身随手挑了只抱怀里轻抚背毛,视线越过屏风,追寻着那道半遮半掩的身影。
夜里的灯光过于明亮,笼罩着青年的背脊,额前丝自然垂落,半掩着专注的神情,几缕阴影投在了他挺翘的鼻梁。
宁知夏心里莫名的烦躁,揉了画废的纸团丢到一旁,想着要不给李小姐退款算了,突然听见耳边一个声音问:“烦什么?嘴撅那么高。”
他吓了一跳,抬眼瞧见奥德罗丢开了奶牛猫,慢悠悠朝这边走来。
“你没看海绵宝宝吗?”宁知夏话一说出来,才意识到今晚电视都没开,即便是先才来做客的狐狸崽和塞壬们,大家似乎都默契地保持安静。
“去抓螃蟹了,明天看。”